厲秋風聽馬莊主如此一說,心下暗罵他太過狠毒,竟然想借機先吞沒了王家莊。此人算盤打得極妙,只要蔣師爺和何捕頭將王家父女帶走,到衙門派人來抄沒王家莊,尚有一段工夫。馬莊主大可以趁機將王家的銀錢財物先行搬走,大發其財。等到了衙門派人到來之時,他只須上下打點,拿出一些銀兩,自然可以矇混過去。此人心計之狠毒,性子之貪婪,比之綠林響馬更甚。
蔣師爺聽馬莊主如此一說,知道他不只想要王家父女的性命,還要將王家的財產獨吞。此事太過重大,蔣師爺一時之間沉吟不語,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何捕頭雖然狡猾,卻也沒有想到馬莊主如此狠毒,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暗想老馬這個王八蛋是一心要把老王父女往死裡整治,和此人打交道,須得留一個心眼。否則日後與這人起了齷齪,非得被他所害不可。想到自己此前從馬莊主手中得了不少好處,留了把柄在此人手中,日後若是翻起臉來,勢必受到此人的挾制。念及此處,何捕頭臉色登時有些難看起來。
馬莊主見蔣師爺默然不語,心下不屑,轉頭對何捕頭說道:“老何,你還等什麼?還不叫捕快進來,將王家父女鎖拿,難道還要在王家吃晚飯不成?!”
何捕頭見馬莊主得意之下,已然毫無顧忌,直稱自己為“老何”,雖然心下惱怒,卻也知道此時不能與馬莊主翻臉。當下他咳嗽了一聲,轉頭對蔣師爺說道:“蔣師爺,老馬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你看是不是先請老王和王侄女先到衙門將事情說清楚?至於禍福如何,就看李大人如何審案了。”
蔣師爺尚未說話,忽聽王小魚說道:“蔣伯伯,何伯伯,你們兩位只聽了姓馬的一面之辭,難道就要害死我們父女不成?”
蔣師爺和何捕頭一怔,一起望向了王小魚。只聽王小魚說道:“姓馬的讓馬家莊的莊丁做證,這做不得數。侄女雖然只是弱質女流,不過卻也聽說過朝廷律例。衙門審案,與案子有牽連之人做證是不算數的。這幾名莊丁都是馬莊主的親信,與侄女被迫殺死的二人是同夥,他們指責侄女之語,如何能夠相信?便如侄女外出之時遇到強盜搶劫,迫於無奈殺了強盜。強盜的同夥跳出來說是侄女挑釁殺人,被殺的強盜無罪。若是衙門聽信了這些人的語言,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小魚此言一出,不只蔣師爺和何捕頭臉色一變,馬莊主心下也是一凜。他正想出言駁斥,卻見蔣師爺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你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蔣師爺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轉向了王管家。方才王管家被馬家莊的莊丁打倒在地,雖然沒有受傷,摔得卻也十分狼狽。此後他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王小魚已然出劍殺人。王管家雖然想上前攔阻,卻也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脾氣。那些馬家莊的莊丁得罪了她,直如惹惱了閻王爺一般。自己貿然上前阻止,不只救不下馬家莊的莊丁,只怕連自己都會被王小魚斬殺。是以他縮著脖子躲在了一邊,連一句話不敢多說。
待到蔣師爺將目光移向了王管家,馬莊主立時察覺。只聽他大聲說道:“蔣師爺,若是咱們馬家子弟說的話不算數,這個姓王的管家的話又怎麼能夠相信?!”
馬莊主話音方落,王小魚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誰說我要讓王伯伯作證了?”
她說完之後,轉身一指厲秋風,口中說道:“我的證人,便是這位朱公子。”
王小魚此言一出,蔣師爺和何捕頭臉色都是一變。蔣師爺知道厲秋風是蕭東的手下,與王家沒有什麼瓜葛。若是他站出來為王小魚做證,即便李芝生、潘師爺和何捕頭有意幫著馬莊主說話,卻也絕對不敢得罪蕭東。如此一來,馬莊主不只扳不倒王家父女,自己非得倒大黴不可。念及此處,蔣師爺臉色陰晴不定,一時之間不曉得說什麼才好。
何捕頭早已看到厲秋風和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