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接著說道:“難得今日各位光臨敝處,又談成了這筆大買賣,老夫甚是欣慰。以前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各位多多原諒。老夫敬各位一杯酒,聊表歉意。”
他說完之後,將酒杯端了起來,向著眾人舉杯示意,隨即一飲而盡。此時尹掌櫃、秦老五等人仍在酣睡,張實雖然略有幾分醉意,還是強打精神舉起了酒杯。厲秋風、慕容丹硯、戚九、蕭東等人一直滴酒未沾,心下暗自戒備。此時見柳生宗巖向眾人人敬酒,幾人也只是端起酒杯在嘴唇上輕輕一碰,心下越發警惕。
王莊主看著同桌的李芝生、潘師爺、何捕頭大口喝酒吃菜,輕蔑地瞥了三人一眼,卻並未端起酒杯喝酒。王小魚低聲對他說道:“爹爹,慕容姐姐方才用銀針試過酒水和這些肉片,那個老壞蛋確實沒有下毒。這兩日爹爹受苦了,一會兒說不定還要動手打架,爹爹還是先吃些東西罷?”
王莊主搖了搖頭,臉色鐵青,仍然不肯動筷子。
柳生宗巖見眾人喝酒吃菜,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厲少俠,除了這十萬兩銀子之外,老夫給你私下備了二十萬兩銀子,到時一併奉上。這二十萬兩銀子要現銀還是要銀票,任憑厲少俠吩咐。這筆買賣做成了,厲少俠至少能賺到二十三四萬兩銀子。等厲少俠回到京城之後,已是一位大富豪,只怕錦衣衛南鎮撫司的鎮撫使大人,也不如厲大俠有錢。哈哈,哈哈。”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託柳生先生的洪福,厲某謝過了。”
眾人推杯換盞,喝酒吃菜,正堂之中登時熱鬧了起來,最後就連一直不肯飲酒的胡掌櫃也被醉醺醺的白掌櫃和宋掌櫃苦勸,不得不喝了兩杯酒。
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白掌櫃和宋掌櫃又喝得多了,從椅子上滑了下去,躺在桌子下面呼呼大睡。李芝生、潘師爺和何捕頭從胡掌櫃口中得知厲秋風竟然是錦衣衛百戶,奉命到東遼縣來辦差,三人登時嚇得目瞪口呆,忙不迭地跑到厲秋風面前,連稱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此前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厲秋風不要怪罪。說到後來,三人更是撲通一聲跪在厲秋風面前,便要給厲秋風磕頭賠罪。最後還是蕭東將三人喝斥了一通,厲秋風又說不知者不罪,自己並未記恨三人,李芝生等人這才爬了起來,倉皇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中。只不過如此一來,三人再也不敢大呼小叫,一個個垂著腦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柳生宗巖見眾人吃喝已畢,要人送來醒酒湯,服侍秦老五、白掌櫃等人喝了下去,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今日與各位歡飲一場,老夫心下十分快意。既然各位已然酒足飯飽,就請回去好生歇息,老夫也好讓人備好銀兩。十萬兩銀子雖然不是什麼大數目,不過全部都要現銀,老夫須得派人到各處錢莊去兌換銀子。”
柳生宗巖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各位儘可以放心,只要這筆買賣順風順水地做好了,老夫說話算數,一定禮送各位離開東遼縣……”
柳生宗巖話音未落,忽聽李芝生顫聲說道:“他們走了,咱、咱們怎麼辦?本官是朝廷、朝廷命官,你若是將本官扣在這裡,那、那可是大罪……”
柳生宗巖瞥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李大人,你儘可以放心。只要老夫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放你回去。似你這等稀裡糊塗、只想著刮地皮的齷齪官兒,老夫留你在這裡有何用處?”
李芝生被柳生宗巖如此挖苦,饒是他臉皮極厚,卻也有些掛不住。只不過此刻身在龍潭虎穴之中,他是生是死,只在柳生宗巖一念之間。是以李芝生面孔初時變得通紅,轉眼之間又變得鐵青,嘴角抽搐了兩下,還是沒敢說話,心中卻是破口大罵,直將柳生宗的八輩祖宗都罵了一個遍。只不過轉念一想,柳生宗巖是扶桑人,只是在大明住得久了,這才能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