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青衣人說完之後,提著燈籠正要給慕容丹硯帶路,厲秋風攔在慕容丹硯身前,口中說道:“這位姑娘今晚與咱們同住,就不勞幾位費心了。”
那名青衣人好似早就料到厲秋風會如此說話,並無絲毫驚詫之色,仍然一臉恭敬的神情,口中說道:“莊主說了,敝莊雖然簡陋,卻也不能慢待了貴客,豈能委屈了這位姑娘?若是讓這位姑娘與兩位公子同住一間屋子,傳揚了出去,不只敝莊莊主顏面無光,只怕對姑娘和兩位公子的聲名也不大好聽。”
慕容丹硯雙眉一挑,正想說話,卻聽那名青衣人接著說道:“何況屋內還有一人,正等著這位姑娘。”
厲秋風心下一怔,口中說道:“還有一人?若真的如此,咱們更不能讓她住在這間屋子裡!”
那名青衣人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公子擔心這位姑娘的安危,確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又不知道屋內那人是誰,便不許這位姑娘住進這間屋子,未免有些過於杯弓蛇影了罷?”
厲秋風冷笑了一聲,瞥了那人一眼,口中說道:“好啊,你連杯弓蛇影都知道,看來你到遼東的日子已經不短了。不知道去過皇陵、永安城、虎頭巖沒有?”
那名青衣人神情不變,臉上兀自帶著謙恭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厲公子,在下不只去過皇陵、永安城和虎頭巖,你在修武縣城隍廟大顯神威之時,那些被你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喪家之犬之中,就有在下在內。”
厲秋風見這人說起話來不亢不卑,頗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氣概,心下倒有些佩服,口中說道:“歷經這幾場大戰,你還能活了下來,可見你不只武藝高強,更是智計超群,而且能屈能伸,若是能夠囫圇個兒地回到扶桑,必定會成為一代梟雄。”
慕容丹硯和戚九聽厲秋風突然誇讚起這個青衣人,心下都是大為不解。那名青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厲秋風會對自己如此推重,剎那間雙眼露出了異樣的光芒。只不過這光芒一閃即逝,瞬間又變回了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只見他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得蒙厲公子金口一讚,在下感激不盡。”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不過你若是真想成為一代梟雄,須得留著這條性命。想來你在大明也藏匿了十幾年,雖然在皇陵、永安城、虎頭巖、修武縣都僥倖逃了性命,但是眼下你們已經退到了東遼縣,可以說是退無可退。若是還在這裡興風作浪,只有死路一條。是以我勸你一句,不管你們莊主是不是真心想逃回扶桑,為了你的大好前途,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青衣人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厲公子的教誨,在下一定謹記在心。敝莊莊主神機妙算,乃是不世出的奇人。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事事唯他老人家馬首是瞻。他老人家說了要回扶桑,咱們自然沒有二話。厲公子儘管放心便是。”
厲秋風見此人說話滴水不漏,確是一個厲害人物,心下暗自後悔,早知道柳生宗巖手下還有這樣一個棘手人物,一刀將他殺了,倒可以少了許多後患。
只是厲秋風殺心一動,那名青衣人竟然稍稍向後挪了挪身子。厲秋風心下更是詫異,暗想此人絕非尋常人物。雖然不曉得他武藝如何,單憑這份心計,就絕對不在森田小五郎之下。難不成這人便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柳生旦馬守?
厲秋風想到這裡,又掃了青衣人一眼,心下暗想,聽李奎久說,柳生宗巖帶領柳生一族的精銳人馬入關,由柳生旦馬守留守老巢。這個青衣人既然隨著柳生宗巖入關,便不會是柳生旦馬守。
青衣人察覺到厲秋風身上突然湧出極濃重的殺氣,心下卻也是悚然一驚。他數次見過厲秋風出手殺人,當真是心狠手辣,出手無情。雖說此人心思縝密,武藝不弱,卻也是被厲秋風嚇破了膽之人。今日見到厲秋風,原本就已是膽顫心驚,好容易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