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沿著石階向山坡上走了二十七八丈,離著第一個轉折之處只有三四丈遠,但是距離山腳下的黑松林卻有四十餘丈。那名夥計一旦摔了下去,不死也得重傷,是以他的身子懸在空中之時,已然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身子堪堪飛出了石階,左臂倏然被人抓住,猶如被一道鐵箍勒住了一般,身子登時不再下墜,緊接著只覺得左臂一緊,身子直向石階上飛了回去,眨眼之間被人放在了石階之上。夥計死裡逃生,一時之間難以置信,愣愣地看著站在身邊的厲秋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名夥計向坡下摔出去之時,除了走在他身後的幾名夥計和厲秋風、慕容丹硯之外,走在他身前的數十人都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而厲秋風出手快若閃電,於電光石火之間將夥計救了回來,待到葉逢春等人聽到身後有人驚叫而轉頭張望時,厲秋風已經將那名失足跌向山下的夥計救了回來,輕輕巧巧地放在石階上,而他自己則躲在那名夥計身後,葉逢春等人壓根看不到他的身影。是以葉逢春和他身邊的夥計也好,來自山莊的五人也罷,壓根不曉得厲秋風露了一手厲害功夫,只道有人險些跌落山坡,於千鈞一髮之際逃得一難。葉逢春大聲說道:“都給老子小心一些,摔下去立時死掉還好些,若是沒有嚥氣卻摔斷了筋骨,這裡天寒地凍,找不到傷藥,可要活活疼死了!”
眾人沿著石階又向山頂走去。此時失足的那名夥計已經清醒過來,知道是厲秋風救了自己,心中感激之極,正要向厲秋風跪拜,謝他救命之恩,厲秋風急忙將他攔住,向他擺了擺手,又向走在前面的葉逢春指了指,那名夥計先是一怔,隨即想起葉逢春吩咐過眾人小心行事,不許驚動那五人,登時出了一身冷汗,暗想我若是向厲大爺跪拜,那五個傢伙多半會心生疑惑,大掌櫃必定怪我行事孟浪,非得重重處罰不可。幸虧厲大爺將我攔住,否則我非得闖出大禍不可。
念及此處,那名夥計對厲秋風越發感激,向著厲秋風拱了拱手,小聲說道:“厲大爺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日後厲大爺有事吩咐小人,小人必定盡心竭力將事情辦得妥當,若是皺一下眉頭,爹孃生小人時沒點蠟燭!”
眾人向著山頂走了約摸一個多時辰,人人都是一身大汗,只覺得手足痠軟,疲憊不堪。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走在最後,雖然不像眾夥計那般疲憊,卻也感覺腳底板生疼,頗有不適之感。慕容丹硯停下了腳步,用左手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珠,轉頭對走在身後的厲秋風小聲說道:“咱們走了一個多時辰,累得氣喘吁吁,若是山頂有敵人埋伏,突然殺將出來,只怕咱們不易抵擋。”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看那五個傢伙的模樣,不像是有意坑害咱們。若是山頂真有伏兵,只能說這五個傢伙騙人的本事已經是爐火純青,咱們受了他們的矇騙,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撇了撇嘴,口中說道:“他們騙人的本事再厲害,武功卻是稀鬆平常!若是真有伏兵,我先用銀針將這五個傢伙廢了,再殺掉他們的同夥!”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心中一驚,急忙搶著說道:“此時情勢未明,咱們萬萬不可倉促行事,須得看清楚周遭的情形,再出手不遲!”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一臉焦急的模樣,“噗嗤”一笑,口中說道:“厲大哥放心便是,我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便即出手傷人。”
兩人閒聊了幾句,又沿著石階向山頂走去,走出十餘丈後,只聽得走在前面的夥計發出一陣歡呼聲,原來已經走到了山頂。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走上最後一級石階,只見眼前一片銀白,放眼四處張望,無數山峰或遠或近地高高聳立,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辯明東西南北。而腳下的山頂乃是一處山脊,寬約四五丈,猶如魚背,並不平坦。
慕容丹硯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