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萬仞對甘思瀚道:“只怕那人便是昨天咱們遇到的怪書生。”甘思瀚道:“看他的模樣似乎並非黑道中人,又為何平白無故與人為難?”曲三兀自憤憤不平,道:“只怕這傢伙是失心瘋了,才會與甘六俠過不去。”他一心想攛掇甘思瀚為他出氣,是以出口便將甘思瀚拉了上去。甘思瀚道:“四師兄,咱們進去看看罷。”那曲三一聽,心下更是高興,向白萬仞施了一禮,道:“想不到白四俠也到了,小人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甘思瀚與白萬仞並肩走入林子,曲三等人在後緊緊相隨。楚天舒大感新奇,不住向呂紅菱打聽渤海派是何門派、白衣教又是什麼組織,呂紅菱知他全無江湖閱歷,是以一一為他解釋。兩人這一說話,腳步便慢了下來,待他們趕到之時,卻見甘思瀚等人已自被十餘人攔住了去路。為首那人輕搖摺扇,正是昨夜曾出手折辱宋玉階的那個中年書生。
卻聽甘思瀚道:“我這幾位朋友都是中原武林中正道中人,先生既非黑道人物,又何必與他們為難?”那書生嘿嘿一笑,道:“我雖不是黑道中人,對你們這些自居俠義道的假道學也殊無好感。今日這路我是攔定了,若是你打贏了我,那自可過去,若是打不羸,便乖乖地滾出四川,誰教你們這些人小瞧蜀中豪傑?”
甘思瀚見他不肯讓路,顯是對中原武林人物頗為不滿。其時四川尚被視為邊僻之地,除了青城派和峨嵋派外,並無其他名門大派。蜀中唐門雖是威名遠播,但江湖中人卻多半並不將之視為四川的門派,因此中原武林中頗有些人看不起四川的武林人物。甘思瀚微微一笑,道:“各門各派,本是一家。蜀中自古英雄倍出,那是誰都不敢小視的。即便有些妄人胡說八道,卻也只是井底之蛙,先生何必意氣用事?”
那書生見甘思瀚出言得體,心下大有好感,道:“你這年輕人倒有些見識,比那些成名人物還要強上幾分。你也要去唐門麼?”甘思瀚道:“不錯。這是武林中難道一見的盛會,武林中人誰不想親眼一見?”那書生嘿嘿一笑,道:“中原武林,只道蜀中英豪只有唐門一家,我偏偏不服。看你也是會家子,咱們便玩上兩手,讓你等知道蜀中武林並非只有唐門。”
甘思瀚見此人雖是頗為自負,卻不似邪道人物,心下倒想結交此人,道:“若是先生執意想指點在下幾招,在下自當遵命。”那中年書生哈哈一笑,道:“好,年輕人能有你這份豪氣,確也十分難得,咱們便切磋切磋罷。”甘思瀚緩緩拔出長劍,道:“先生請了。”那中年書生摺扇“唰”的一合,道:“我比你年長,你進招罷。”
甘思瀚也不客氣,左手捏個劍訣,道:“那在下便得罪了。”說罷右手長劍揮舞,一招“禮拜如來”,直刺那書生咽喉。他不欲暴露身分,是以這一招未用恆山神尼所傳授的劍法,而是用上了甘敬天教他的少林派“達摩劍法”。少林寺是武學之祖,這達摩劍法雖未列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中,卻也極是了得。那書生讚道:“好劍法!”右手一握摺扇,便如拿著一根短棍一般,徑直向甘思瀚劍身上砸來。甘思瀚心下一怔,暗道:“若是你這扇子給我寶劍削上,還不立時便削斷了?”
哪知長劍甫與摺扇相交,那書生手腕一轉,摺扇順著劍身便滑了下來,竟是擊向甘思瀚握劍的右手。這一招大出甘思瀚意料,那書生手法之快,更是著實令他吃了一驚。甘思瀚也當真了得,心下雖是一驚,手上卻絲毫不慢,長劍向下一豎,長劍的護手立時將那書生的摺扇封住,順勢一挑,但見劍光閃動,竟是直刺向那書生小腹。
那書生本未將甘思瀚看在眼中,待見他使出的不過是少林派尋常的達摩劍法,還道他只是一名尋常的少林寺俗家弟子,是以頗有些託大。待見甘思瀚出劍輕靈,拿捏到位,實是武功高手,這書生倒吃了一驚。他不敢再對甘思瀚小覷,摺扇一收,身子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