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得空中噼哩啪啦之聲不絕於耳,像極了下雨的聲音。慕容丹硯暗想葉逢春一夥人原本帶著油布,可以遮風擋雨,只是逃離白蓮山莊之時,眾人攜帶的行李都已丟失。眼下天降大雨,全身上下非得被澆溼不可。正當嚴冬之時,穿著一身溼透的衣衫,十有八九會生一場大病。
便在此時,只聽厲秋風沉聲說道:“地火噴射洶湧,火流離著咱們越來越近,不只將地上的積雪融化,樹上的積雪也融化成水。如此天地異變,著實令人膽顫心驚!”
慕容丹硯和葉逢春等人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這才恍然大悟。葉逢春頓足說道:“只怪在下思慮不周,沒有多帶油布,否則也不必直愣愣地站在這裡,等著雪水將咱們澆成落湯雞。”
厲秋風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火流炙熱無比,就算雪水融化,澆溼了咱們的衣衫,也不會將咱們活活凍死。”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躲開從北側山谷之中湧出的火流。我看山谷之中噴射的地火要比咱們在白蓮山莊中看到的地火更加可怕,噴出的火焰勐烈之極,想來奔流而至的火流勢頭不小。咱們雖然離開河道幾有百餘丈,卻也不敢說高枕無憂。可是再向西走,就要到達山腳。一旦這裡的山峰也有火焰噴湧,咱們想要逃走,勢比登天還難。眼下咱們進退無依,事情極為棘手。”
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也是驚疑不定。此時樹上墜落的水滴已經簌簌而下,落在眾人的頭上、身上,發出“啪啪”的脆響。只是眾人想到火流奔湧的可怕情形,眼看著就要大難臨頭,小小水滴落在頭上身上,壓根沒有什麼了不起。是以眾人怔怔地站在樹下,竟然無人躲避紛紛落下的水滴。
半晌過後,葉逢春看了厲秋風一眼,口中說道:“好在咱們身處高處,地勢比河道高出許多,就算從山谷中湧出的火流勢大,想來也不會溢位河道,衝擊到咱們面前。在下憂慮的是西側這些山峰,一旦也有地火噴湧,只怕咱們無法逃出生天。”
葉逢春說到這裡,心中驚駭,一時之間沒有說話。片刻之後,一名夥計突然開口說道:“大掌櫃,厲大爺,穆姑娘,小人以為咱們立足之處不會有地火噴出,三位不必太過擔心。”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沒有料道這名夥計竟然如此說話,心中都是一怔,齊齊轉頭向那名夥計望去。雖然此時已是亥時,按理說應當是漆黑一片,只是到處都是地火噴湧,火焰直衝天空,將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紅,地上也是亮如白晝。藉著血色火光,厲秋風見那名夥計約摸三十多歲年紀,生得五短身材,腦袋上寬下細,猶如老鼠一般,一看便知是一個狡詐之徒。厲秋風暗想從面相來看,此人絕非良善之輩,想來平日裡在葉逢春面前阿諛奉承,壞事做了不少。不過眼下情勢危急,這個傢伙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卻也不敢為了討葉逢春的歡心而胡說八道。他說這裡不會有地火噴出,不曉得有何依據。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老孟,眼下正是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老子沒心思聽你說那些不著邊際的屁話!你若能說出這裡不會有地火噴射的緣由,老子重重有賞,可是你若是故意胡說八道,想拿老子尋開心,嘿嘿,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火流之中,讓你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被葉逢春稱為“老孟”的那名夥計站在人群之中,聽葉逢春如此一說,臉色大變,急忙躬著身子顫聲說道:“小人這條性命是大掌櫃救下的,哪裡敢在大掌櫃面前胡說八道?小人七八年前跟隨浙西平州府吳大爺來到扶桑國做珠寶生意,途中遇到匪徒搶劫,吳大爺等人俱都被殺,眼看著小人也難逃一死,恰好遇到大掌櫃路過,出手將小人救下,又將小人收於松鶴樓之中,從此不只衣食無憂,還娶妻生子,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