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思忖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壽王對咱們不懷好意,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眼下他要對付的大敵是茅書生,在除掉茅書生之前,他不能節外生枝,與咱們翻臉。而且看壽王的模樣,有心與葉逢春結納,多半是想將松鶴樓也據為已有。為此他須得迷惑住葉逢春,時機到了才能下毒手。壽王為了不讓葉逢春起疑心,這才用漢話說話,好讓葉逢春聽得清清楚楚,不會對他起疑心。這個老傢伙不只狡猾,而且極富智計,是一個極難對付的厲害人物。”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不過這個老傢伙雖然狡詐,可是他的種種心思又是昭然若揭,不只咱們看得清清楚楚,葉逢春也必定看穿了這個老傢伙的心思。這個老傢伙到底是精明還是愚蠢,我竟然無法斷定。”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連連點頭,口中說道:“是啊,我心中不解之處就在這裡。以前咱們曾經遇到過許多江湖人物,其中有縱橫天下的武林大豪,亦有江湖中三四流的小角色。如柳生宗巖、雲飛揚這等武林梟雄,雖然作惡多端,但是不失武林宗師的氣度。而唐赫、餘長遠等奸詐小人,明面上是俠義之士,背地裡卻是卑鄙無恥的江湖敗類,這些小人陰謀沒有敗露之時,壓根看不出他們是奸詐之徒。壽王看上去氣度不凡,可是骨子裡的卑鄙陰險卻是一望便知。不曉得是他不善於作偽,還是太過奸詐,讓人一眼便能看透他的陰謀。”
厲秋風沒有想到慕容丹硯竟然將壽王看得如此透徹,大出意料之外,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他點頭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慕容姑娘所說的這些話,正是厲某心中所想。壽王既有柳生宗巖、雲飛揚等人的狂傲,又有唐赫、餘長遠等人的奸詐,不曉得他是故意做作,還是身居高位久了,才會變得如此詭異。總之與此人周旋,須得小心謹慎,否則稍有馬虎,便會被他算計。”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話之際,那名黑衣人已經帶著數名手下向院子中搬出來四張大圓桌,隨即又端來許多碗盤放在桌子上。慕容丹硯定睛望去,只見那些碗和盤子只有巴掌大小,盛放於其中的飯菜更是少得可憐。而且菜餚大都是一些小小的魚乾魚片,放在桌子上之後,只能嗅到陣陣腥味,壓根沒有飯菜的香氣。慕容丹硯見此情形,不由皺緊了眉頭,暗想壽王雖然是一個破落戶王爺,卻也不會落魄到連肉都吃不起罷?多半是因為池田家與哲別一夥連日混戰不休,一時之間無法採辦雞鴨魚肉,只能用這些臭魚爛蝦來烹製菜餚。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壽王笑著說道:“此番本王匆匆來到池田大人的軍中,實在太過倉促,而池田大人率領大軍奔波數百里,營中糧草不多,倉促之間能夠擺出這些酒菜實屬不易,還請葉大掌櫃和各位朋友見諒。”
葉逢春聽壽王說完之後,急忙拱手說道:“王爺太過客氣了。咱們乃是落魄之人,有口飯吃已屬不易,哪裡敢太過挑剔?”
壽王哈哈大笑,口中說道:“葉大掌櫃真是一位豪爽之人,本王最佩服葉大掌櫃這等豪傑。來,請葉大掌櫃和各位朋友入席罷。”
壽王一邊說話,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葉逢春口中連說不敢,這才和壽王一起走到上首一張圓桌旁邊。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四張大圓桌孤零零地擺在大帳前的院子中央,桌子旁邊並未放置椅子和凳子,心中都是頗為驚訝。慕容丹硯壓低了聲音說道:“若說因為軍營之中糧草不足,飯菜太過粗陋,倒也並不稀奇,可是既然要擺下酒宴,不能連椅子和凳子都沒有罷?若是沒有椅子凳子,倒不如不擺這些酒宴了。扶桑人行事太過古怪,著實讓人琢磨不透。”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只聽壽王大聲說道:“白天本王曾經看到過一位武藝高強的少年英雄,葉大掌櫃何不為本王引見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