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心中有事,雖然這桌酒席還算得上精緻,三人卻是食之無味。茅書生倒是逸興橫飛,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講述一些奇聞異事。通海和尚則在旁邊隨聲附和,兩人一唱一和,倒似故意與厲秋風等人作對一般。厲秋風和葉逢春尚能忍耐,慕容丹硯卻是越聽越是惱火,若不是厲秋風屢屢以目示意,只怕她早已拍桉而起,大發雷霆了。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眾人吃喝已畢,早有七八名僕人走到桌邊,將桌上的殘羹冷炙盡數收走,又為眾人送上香茶。葉逢春見茶水放在面前,並未端起茶杯飲茶,而是轉頭望向茅書生,乾笑了兩聲,口中說道:“莊主大人,時候已經不早,咱們還是儘快前去密道檢視罷。”
茅書生一副悠閒的樣子,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掀起杯蓋,用杯蓋輕輕拂去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笑著說道:“葉大掌櫃不必著急。眼下天色尚未全黑,前去密道略有不便,還是等到天黑之後再去不遲。”
葉逢春雖然心中焦急,不過不想在茅書生面前顯得自己手足無措,是以聽茅書生說完之後,雖然他心裡將茅書生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但是臉上卻是神情如常,點了點頭,口中說道:“莊主大人如此從容,葉某佩服。”
茅書生一邊喝茶,一邊講述昔年他在扶桑國朝廷做官時的舊事。葉逢春暗想這個王八蛋在咱們面前胡說八道,擺明了是在故意拖延。難道此人另有毒計,想要將咱們困在明光殿中,再對咱們下毒手不成?念及此處,葉逢春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處,哪裡還能忍耐,正要開口說話,忽聽得腳步聲響,一名莊丁快步走了進來,向著茅書生躬身施禮,隨即說了幾句扶桑話。茅書生聽他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右手輕輕一揮,那名莊丁躬著身子向後退出了三四步,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待到那名莊丁走出明光殿之後,茅書生微微一笑,轉頭對葉逢春說道:“葉大掌櫃,厲公子,穆公子,天已經黑了,咱們這就前去密道罷。”
葉逢春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此時聽茅書生如此一說,他立即站起身來,口中說道:“葉某早有此意。勞煩莊主大人當先帶路,好讓咱們看一看這條密道到底是什麼模樣。”
葉逢春說到這裡,看了茅書生一眼,這才接著說道:“請問莊主大人,咱們是否要用黑布包住腦袋,或是用布條矇住眼睛?”
茅書生一怔,看了葉逢春一眼,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葉先生此言何意,茅某著實不明白。”
葉逢春沉聲說道:“數年之前,葉某曾經到東海道月之岬寧砦做買賣。寧砦城主大月霖與今川大名一向不睦,雙方各自調動兵馬,劍拔弩張,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葉某一行到了寧砦左近,大月霖生怕葉某收了今川家的好處,充當今川家的馬前卒,混入寧砦之後做臥底,與今川家裡應外合,一舉擊破寧砦,是以派出親信大將帶兵迎接葉某之時,用黑布矇住了葉某及手下眾人的腦袋,將葉某一行帶至寧砦城中。如此一來,就算葉某做了今川家的內應,但是腦袋被黑布矇住,壓根不曉得通往寧砦城的道路在什麼地方,自然無法與前來攻打寧砦的今川家兵馬裡應外合。眼下咱們要去的密道乃是貴莊的要緊地方,一旦洩漏出去,可以說是後患無窮,是以葉某以為莊主大人會命人遮住咱們的眼睛,免得讓咱們知曉密道的所在。”
茅書生聽葉逢春說完之後,連連搖頭,口中說道:“茅某誠心與葉大掌櫃結交,豈會行此下作之事?葉大掌櫃儘管放心便是,想看什麼便看什麼,茅某絕對不會有絲毫忌諱。”
茅書生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看了厲秋風一眼,這才接著說道:“何況就算茅某下令用黑布遮住了各位的眼睛,以葉大掌櫃、厲公子、穆公子的本事,也必定能夠猜出密道設在何處。若是茅某不知輕重,真敢遮住各位的眼睛,只怕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