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將燃燒的木塊挑在長劍之上,直向火堆南側走去,待她走出五六步之後,到了火堆中間,木塊上的火焰倏之間直立了起來,猶如一條正在向前遊走的蛇,被人迎頭砍了一刀,蛇頭登時豎立了起來,做勢要向敵人攻擊。慕容丹硯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寒氣侵襲之處,火焰受到寒氣的逼迫,才會變成如此模樣。饒是她早已猜測到會出現如此情形,可是看到火焰如此怪異,心中還是倏然一驚,不由停下了腳步。片刻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邁步繼續前行,只是每走出一步,寒氣便重了一分,木塊上的火焰更是緩緩倒向了慕容丹硯,情形極為詭異。
待到慕容丹硯走到火堆南側,幾乎感覺不到火堆散發出來的熱氣,身子如同浸入冰水之中,竟然微微顫抖起來。木塊上的火焰也變得微弱起來,似乎隨時都能熄滅。慕容丹硯心中一凜,暗想我用燃燒的木塊探路,除了試探敵人是否藏匿在左近,還打算用火焰來照亮,看清四周的情形。可是木塊上燃燒的火焰搖擺不定,眼看就要熄滅,只怕情勢不妙!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又向前走出了五六步,驀然間一股寒氣迎面撲了過來,登時將她的身子捲入寒氣之中。便在此時,只聽“噗”的一聲輕響,木塊上的火焰倏然熄滅,好似黑暗中有人輕輕吹了一口氣將它吹滅了一般。慕容丹硯大驚失色,左手一揮,早已扣在手心的一把銀針激射而出,同時右足在地上一點,身子如同離弦之箭,疾向身後倒飛了出去。只是四周寒氣濃郁,似乎有一層層無形的大網,已經將她裹在其中。是以她雖然施展輕功向後飛出,但是身子頗為滯澀,雖然用盡了全力,只倒躍出了七八尺,便即落在了地上。
慕容丹硯心中驚駭,雙腳甫一落地,又從腰間皮囊中摸出一把銀針,左手一揮,銀針激射而出。只是銀針飛出去之後,如同泥牛入海,壓根沒有絲毫異聲,便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慕容丹硯心中越發驚恐,急忙向後退去。直到退至火堆中間,再也感覺不到寒氣,這才停了下來,口中呼呼喘著粗氣,心中驚駭之極。
片刻之後,慕容丹硯調勻了呼吸,心中稍安。不過她膽子再大,此時也不敢再到火堆南側檢視,打定了主意只守不攻。只見她手腕一抖,長劍劍身顫動,插在劍尖上的木塊“啪”的一聲飛了出去,落入火堆之中。慕容丹硯緩緩後退,一直退到厲秋風身後,這才停了下來,轉頭四處張望。只見厲秋風仍然盤膝坐在地上,雙掌抵在灰衣人後心。兩人頭頂的白汽已少了許多,不過仍然有絲絲白汽不時從兩人的頭髮中飄散開來。慕容丹硯見此情形,知道厲秋風的內力幾乎已經耗盡,但是不曉得灰衣人的傷勢是否好轉。她心中暗想,雖然我不知道厲大哥為何要出手幫助灰衣人療傷,不過他做事一向謹慎,而且心思縝密,不會不顧大局胡亂出手救人。眼下寒山漁村之中殺機四伏,灰衣人又極是詭異,不知善惡。若是厲大哥耗盡內力救了他的性命,這個傢伙一旦翻臉,厲大哥便有性命之憂。不如趁他尚未暴起傷人之際,我將他的穴道封閉,使得他無法動彈。如此一來,厲大哥可以安心打坐,吐納呼吸,待到他內力恢復之後,我再將灰衣人的穴道解開不遲。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意已決,悄沒聲地走過厲秋風右側,到了灰衣人的身邊。只見灰衣人盤膝坐在地上,腦袋低垂,雙手相疊置於丹田處,頭頂兀自有絲絲白汽升騰。只是與此前相比,白汽已經少了許多。慕容丹硯見灰衣人神情委頓,暗想看這個傢伙的模樣,必定在厲大哥手中吃了大虧,多半被厲大哥震傷了五臟六腑。如此一來,厲大哥對這個傢伙少了許多顧忌,才會毫無顧忌地為他療傷。
慕容丹硯思忖片刻,轉頭向厲秋風望去。只見厲秋風雙目緊閉,頭頂升騰的白汽幾乎盡數消失。慕容丹硯知道厲秋風的真氣即將耗盡,自己不能再等下去,是以又向前走了一步,左手食指和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