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得兇狠,暗想韃子和倭寇確實兇殘,不過要說大明百姓被韃子和倭寇欺侮的禍根,卻是因為大明朝廷重臣忙活著爭權奪得,各地官府壓榨百姓,不管百姓的死活,這才給了韃子和倭寇可乘之機。若是官府能夠體恤百姓,大明朝廷和百姓上下一心,又怎麼會被韃子和倭寇逼迫成如此悽慘的模樣?!
只是厲秋風心中雖然對慕容丹硯這番“高論”不置可否,臉上卻並未露出絲毫鄙夷的神情。三人談談講講之際,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過了那座小小的村落,又轉入一條山谷之中。只見兩側山峰高聳入雲,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只是正逢寒冬,樹葉盡數凋落,老樹枯枝形狀千變萬化,如同無數怪獸蹲伏在兩側山坡之上,一眼望去頗為詭異。
眾人走過山谷,已是傍晚時分,眼前是一片高矮不平的山丘,到處都是枯樹荒草,寒風吹過,枯葉噼啪作響,荒草簌簌顫抖,一片肅殺的淒涼景象。慕容丹硯騎在馬上,看到眼前的情景如此荒涼,突然想起在慕容山莊和父母一起聊天吃飯的情景,剎那之間險些流下眼淚。
眾人又向前走了一里多地,天色已然變得晦暗不明,便在此時,前方突然亮起了許多火把,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嚇了一跳,以為遭遇敵人攔截。葉逢春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臉色大變,急忙對兩人說道:“兩位不必驚慌,想來是在下派出探路的夥計找到了妥當的宿營之處,前三隊人馬已經在宿營地停了下來,等候咱們過去歇息。”
果不其然,眾人向前走出裡許之後,到了一座小山丘的腳下,只見地上點起了十幾堆大火,無數人影在火堆前穿行來去。而且不時飄來食物的香氣,不由讓人食指大動。
此時有三四名松鶴樓的夥計迎上前來,請葉逢春和厲秋風、慕容丹硯下馬。一名夥計向葉逢春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啟稟大掌櫃,此處是一個山窩子,能夠躲避寒風,是以小人與幾位兄弟商議之後,想請大掌櫃和厲大爺,穆姑娘今晚就在此處歇息,不知道大掌櫃意下如何?”
葉逢春點了點頭,口中說道:“這地方選得不錯,中間平坦,兩側又有山坡,恰好擋住了北風,看樣子今晚能睡一個好覺了。”
那名夥計聽葉逢春如此說話,滿臉喜色,口中說道:“大掌櫃滿意就好。昨日咱們在途中遇到許多野獸狂奔逃命,有兩頭鹿和一頭野豬互相踐踏而死,後來厲大爺大顯神威,格殺了一頭猛虎。咱們離開之時,割了好多鹿肉、野豬肉和虎肉帶在馬車上。方才埋鍋造飯之時,順便熬了鹿肉和野豬肉,請大掌櫃和厲大爺、穆姑娘享用。”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夥計說完之後,暗想怪不得方才嗅到了食物的香氣,原來咱們離開那處乾涸的河岸之時,這些夥計順手牽羊,將那些死去的鹿和野豬、老虎也裝在馬車上帶走。這幾日只能吃些乾糧鹹菜,今晚能吃到鹿肉和野豬肉等美味,實屬難得。
兩人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大聲說道:“這兩日迭遇奇險,幸虧各位兄弟不辭辛苦,上下一心,這才能夠得脫險境。既然烹製了鹿肉和野豬肉,須得大夥一起享用,不必講究什麼上下尊卑之分。”
葉逢春說話之際,已經和厲秋風、慕容丹硯一起走進了山窩。只見地上壘起了三座土灶,上面架著大鍋,灶口火焰熊熊,大鍋裡水花翻騰,肉塊上下起浮翻騰,香氣四溢。許多扶桑百姓眼巴巴地看著三口大鍋,不住吞嚥唾液,若不是礙著身邊有人,只怕早已經流下口水了。
兩名夥計引著葉逢春和厲秋風、慕容丹硯到了山窩東南角一處僻靜處,地上已經放了三張木凳,又擺了一張小木桌。兩名夥計請三人坐下之後,向著葉逢春告了一聲罪,便即轉身離開。葉逢春轉頭四處張望,藉著火堆和火把的光亮,看到坡上人影晃動,顯然有松鶴樓的夥計守在坡頂,四周也有夥計巡查,這才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