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到了石牆頂端之後,立即轉身向前院望去,卻壓根看不到人影。他心中暗想,此前我與葉逢春商議之時,原本以為敗兵都是喪家之犬,逃到古碑山只是為了劫掠銀錢,可以利用他們來對付松田家。可是方才與敗兵交手,才發現這夥軍士進退有據,從容不亂,雖然我和慕容姑娘連勝兩陣,但是敗兵並未膽寒。若是他們鐵了心要與咱們死戰,只怕咱們的處境大大不妙。
幾名松鶴樓的夥計將慕容丹硯和厲秋風拽上石牆頂端之後,原本想向兩人請安,只是看到厲秋風面沉似水,眉頭緊眉,哪裡還敢上前說話?一個個面面相覷,悄悄退到了一邊,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慕容丹硯見敗兵並未追殺過來,倒是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正要與厲秋風說話,看到厲秋風面有憂色,心中一凜,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思忖了片刻,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有什麼不對麼?”
厲秋風看了慕容丹硯一眼,緩緩說道:“先前咱們商議之時,以為可以利用敗兵來對付松田家,可是經過方才這一戰,只怕咱們將這些敗兵想得太過愚蠢。看這夥敗兵的模樣,絕非尋常綠林響馬可比,若是他們鐵了心要奪取後院,只怕咱們抵擋不住。”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說話,心中頗為不解,口中說道:“厲大哥先前曾經從這夥奸賊手中救走源美慧,殺入幾百名敗兵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方才咱們又在前院重創這些奸賊,殺了數名軍士不說,還將他們的火器毀掉,使得他們只能用盾牌和羽箭來攻擊咱們,也不敢尾隨追殺。咱們明明佔了上風,厲大哥何必如此焦急不安。”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搖了搖頭,口中說道:“疆場爭鋒,與武林中的比武較技和江湖中的幫派爭鬥全然不同。尋常軍士若是單打獨鬥,自然不會被咱們放在眼中,可是他們一旦列成陣勢,渾然一體,要想與之對抗,勢比登天還難。方才咱們身在寺院之內,敗兵只能從寺門進入,又不曉得寺內的情形,被咱們佔了先機,這才連折兩陣。可是等到他們第三次攻入寺內,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沒有章法。若不是有大殿可以棲身,只怕咱們已經摺在敗兵的羽箭之下。”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咱們逃走之後,敗兵並未尾隨追殺,那是因為他們的首領方才吃到苦頭,已經收起了小覷之心,打定了主意要穩紮穩打,步步為營。若是我猜得不錯,敗兵首領佔據前院之後,並不會立時攻入中院,而是先派出斥候兵前來檢視情形,隨後向後院進兵。須知咱們要對付的不是山賊草寇,而是一支擅長沙場爭鋒的兵馬,比之咱們在永安城、虎頭巖、東遼縣遇到的大明官兵和扶桑大軍也不遑多讓。只憑著後院幾百名沒有操練過的僧人和扶桑百姓,要想對付這支扶桑兵馬,勢比登天還難。”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聽得腳步聲響,卻是葉逢春聽到夥計稟報,知道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回到了後院,這才從正房匆匆走了出來,抓著梯子爬上石牆,趕著來見過二人。厲秋風見葉逢春到了,急忙迎上前去,將方才自己和慕容丹硯與敗兵交手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他對葉逢春說道:“先前咱們將這些敗兵看得太弱,此刻看來,這夥敗兵極難對付。若是他們大舉圍攻後院,只怕咱們難以抵擋。須得儘快想出對付這夥敗兵的法子,否則必定是大難臨頭。”
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厲大爺說得甚是。只是王老刀要帶人趕回來赴援,最早也要在明日一早,眼下咱們只能依靠這些和尚和百姓守住後院。好在敗兵被厲大爺和穆姑娘挫了銳氣,奪佔前院之後,一時之間還不敢立時大舉攻打後院。松鶴樓這些夥計雖然沒有練過厲害武功,不過畢竟在綠林廝混過,不能說以一敵,獨鬥三四名敗兵想來不會落敗。昨日在下已經吩咐過他們教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