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眾人已經收拾停當,這才離開香積寺後院,直向香積寺大門走去。葉逢春要王老刀帶了四名松鶴樓的夥計留在香積寺,藉口幫助寺中僧人重修寺院,其實是要王老刀掌控香積寺,將這座古碑山上最大的寺院據為已有。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雖然知道葉逢春一心想要吞併香積寺,將整座古碑山握在手中,不過他如此行事,談不上傷天害理,無法出言責怪,只得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任由葉逢春肆意行事。待到一切收拾停當之後,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翻身上馬,跟在葉逢春身後,與眾人一起離開了香積寺。
眾人走出香積寺大門,一陣寒風掠過,捲起枯葉沙石,擊打在大門和石牆之上噼啪作響。扶桑百姓紛紛以衣袖遮住面孔,或將腦袋轉過一邊,躲避飛過來的沙石。慕容丹硯騎在馬上,左手擋住面孔,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你看梅大郎那個奸賊躲在人群之中,不曉得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眾人離開香積寺之前,葉逢春曾經與厲秋風商議過如何處置梅大郎等人。他話裡話外暗示厲秋風,松田家要對付的是梅大郎一夥,若是帶著梅大郎等人同行,松田家必定不會放過眾人。是以即便不殺掉梅大郎,也不能與此人同行,待到離開古碑山之後,須得將梅家一夥人驅離,方能避過鬆田家的追殺。厲秋風知道葉逢春說得不錯,只是梅大郎並無大惡,要將他就此趕走,畢竟有一些說不過去。而且就算不許梅家一夥人與眾人同行,他們若是仍然跟在眾人左近,松田家圍攻梅大郎之時,眾人仍然不能獨善其身。念及此處,厲秋風只說先將梅家諸人一起帶下古碑山,待到走上官道之後,再讓他們離開。至於源美慧何去何從,既然她說了要與梅大郎同行,就由她去罷。
此時聽慕容丹硯說起梅大郎,厲秋風不由向身後瞥了一眼,只見梅大郎腦袋上裹了一塊灰布,只露出一雙眼睛,與十幾名手下混在扶桑百姓之中,絲毫不引人注目。慕容丹硯接著說道:“源美慧一心要與梅大郎同行,十有八九以為梅大郎是大名家的後代,若是能夠嫁給梅大郎,必定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卻不知道梅家乃是破落戶,又被松田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說不定哪一天便有傾覆之危。這個妖女貪戀富貴,以貌取人,見異思遷,不是好人!”
厲秋風知道慕容丹硯曾經誤會自己與源美慧有了私情,是以對源美慧極為厭惡,此時又在自己面前說源美慧的壞話,是為了告誡自己不要與源美慧多有瓜葛。只是此事解釋起來糾纏不清,不如不說為妙。念及此處,厲秋風乾笑了兩聲,口中說道:“梅大郎雖然狡詐,不過他的手下大半死在松田家手中,剩下十幾人也都是身上帶傷,翻不起什麼大浪。待到咱們離開古碑山之後,便即與梅家一夥人分開,就算他對咱們不滿,迫於松田家的壓力,只能儘快逃走,坑害不了咱們。”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岔開話頭,心中不滿,看了厲秋風一眼,口中說道:“依我看啊,應當讓源美慧和梅家一夥人步行下山,不必讓她坐在馬車之中。這個女子妖里妖氣,善能作偽,裝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只說自己全身疼痛,哼,十有八九是在騙人。一駕馬車能裝運許多糧食,偏偏還要留給她乘坐,著實讓人惱火!”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又將話頭扯到源美慧身上,只得默然不語。此時寒風已然掠過,沙石漸息,眾人加快了腳步,直向山頂邊緣走去。慕容丹硯騎在馬上與厲秋風談談講講,倒也並不寂寞。走出約摸半里地之後,離著下山的道路已然不遠,便在此時,只聽“撲通”一聲響,緊接著響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心中一驚,急忙轉頭望去,卻是一名抱著嬰兒的扶桑女子失足跌倒在地上,雖然她跌倒之時已將嬰兒緊緊抱在懷中,但是嬰兒的額頭還是撞在地上,登時哭叫起來。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急忙翻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