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見葉逢春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以為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對他越發厭惡,冷笑著說道:“請葉先生進來瞧瞧,一看便知。”
慕容丹硯一邊說話,一邊側過身子,為葉逢春讓出了通道。葉逢春心中忐忑,告了一聲罪,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石室。待他看清楚釋行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地上到處都是鮮血,登時臉色大變,顫聲說道:“這、這是怎麼了?他怎麼會、怎麼會死在了這裡?”
慕容丹硯冷笑著說道:“這就要問你了。葉先生,我猜你不會放過釋行空,不過沒想到你如此大膽,竟然敢在我和厲大哥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未免有一些說不過去罷?”
葉逢春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心中大驚,雙手亂擺,顫聲說道:“穆姑娘這可冤枉在下了。在下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兩位大人面前殺人!在下雖然離開北司十多年,不過北司的規矩一直牢記在心,就算這個和尚罪大惡極,卻也不能妄殺,須得稟報上官,明正典型。在下身在扶桑,心向大明,何況兩位大人在此,在下若是要斬殺這個和尚,事先絕對不會不向兩位大人稟報!”
厲秋風聽葉逢春直呼自己和慕容丹硯為“大人”,又提到了“北司”和“規矩”,心中一凜,知道葉逢春一直以為自己和慕容丹硯是錦衣衛指揮使陽震中的心腹,此時被慕容丹硯呵斥,心中驚恐,情急之下以錦衣衛官職稱呼。只是自己為了保護葉逢春,並未嚮慕容丹硯提過葉逢春的身份,一旦慕容丹硯起了疑心,就此事追問下去,只怕後患無窮。念及此處,厲秋風急忙搶著說道:“咱們此行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洩漏身份,葉先生,你可不要情急之下胡亂說話啊!”
葉逢春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一驚,暗想這個小子此前確實吩咐過老子,為了不走漏訊息,不能以錦衣衛官職相稱。老子方才太過驚慌,竟然忘記了此事。念及此處,他急忙拱手說道:“是是,是在下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望厲大……爺不要怪罪。”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什麼“兩位大人”,又提到“上官”、“北司”、“規矩”,心中確實起了猜疑,只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她以為葉逢春情急之下將自己與厲秋風並列,以“大人”和“上官”稱呼,卻也不足為奇,是以心中釋懷,不以為意,只是惡狠狠地瞪了葉逢春一眼,正要出言斥責,只聽厲秋風沉聲說道:“葉先生,你真的沒有下令手下斬殺釋行空嗎?”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見葉逢春舉起右手,正色說道:“若是在下讓人殺掉了這個和尚,管叫在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子當龜奴,生女做娼妓,世世代代均受惡報!”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沒有想到葉逢春會發如此毒誓,心中都是一怔,不由對視了一眼。厲秋風對葉逢春說道:“葉先生不必發此毒誓,只要不是濫殺就好。這個和尚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不過畢竟罪不致死。何況咱們又不是扶桑國官吏,擅自殺人,只怕說不過去。”
葉逢春一邊聽厲秋風說話,一邊連連點頭稱是。待到厲秋風說完之後,他陪著笑臉說道:“厲大爺說得甚是。不瞞厲大爺、穆姑娘,在下對釋行空這個賊禿確實極為厭惡,這些年被他敲詐了許多銀子不說,還要受這個賊禿的鳥氣,若說對這個賊禿沒有殺心,那是有意欺瞞厲大爺和穆姑娘。不過在下知道輕重,眼下咱們困守在香積寺中,若是此時殺死釋行空,香積寺的和尚們勢必心生恐懼,不肯聽咱們驅使,一旦松田家、無衣門和敗兵大舉來攻,這些和尚倒戈與咱們為難,咱們非得大敗虧輸不可。在下再愚蠢,也不會在如此情勢危急之時將這個賊禿殺掉。”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一說,都覺得甚有道理,幾乎同時點了點頭。葉逢春見此情形,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總算放回到了肚子中,轉頭指著兩名夥計罵道:“他媽的!你們兩個成事不足、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