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雖然性子圓滑,極富智計,卻也沒有猜出厲秋風的用意,只道他擔心隔牆有耳,一旦被松田家或梅家知道三人的身份,必定會惹出麻煩,卻壓根沒有想到厲秋風怕的不是扶桑人,而是擔心慕容丹硯知道葉逢春的身份,不免橫生枝節。是以厲秋風說完之後,葉逢春連連點頭,口中說道:“厲大爺提醒得甚是,在下必定謹記於心。”
慕容丹硯壓根沒有留意葉逢春方才說的話中有“辦差”二字,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只道厲秋風提醒自己小心在意,以免讓松田家或梅家知道眾人此行的目的,是以並無絲毫疑惑。眼看著厲秋風和葉逢春又各自飲了一杯酒,她也將酒杯舉了起來,對葉逢春說道:“葉先生這幾日忙忙碌碌,幫了咱們的大忙,我也敬葉先生一杯酒,聊表謝意。”
葉逢春聽慕容丹硯誇讚自己,只道她是以錦衣衛上官身份安撫屬下,心中頗為驚喜,急忙抓起酒壺將自己的杯子倒滿酒,雙手捧起酒杯之時,杯子已經略略有一些顫抖。只聽他顫聲說道:“得蒙穆姑娘金口一讚,下……在下感激不盡。還望穆姑娘迴轉大明之後,能夠在陽大人面前為在下美言幾句,在下必定重謝兩位。小人敬穆姑娘一杯酒,以表效忠之心。”
葉逢春先前聽了厲秋風的話,只道慕容丹硯是陽震中身邊的紅人,對她的敬畏更在厲秋風之上。此時為了巴結慕容丹硯,竟然改了先前的稱呼,以“小人”自稱。慕容丹硯只道葉逢春有心與陽震中結納,暗想這個傢伙真以為我和厲大哥是奉了陽震中之命前來扶桑,還想著咱們能為他多說好話,若是他知道厲大哥反出了錦衣衛,只怕活活嚇死了他。我不妨將錯就錯,好生安撫,讓這個傢伙死心踏地為我和厲大哥辦事。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好說,好說。”
慕容丹硯說完之後,便即舉起杯子,將杯中酒一口喝乾。葉逢春點頭哈腰,連聲道謝,跟著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三人各懷心思,飲酒之後彼此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其後三人再也不提中土和大明,只說各自遇到的一些奇聞怪事,聊得甚是開心。
待到酒足飯飽之後,幾名夥計將碗盤杯壺收拾乾淨,提著食盒離開了後院正房。葉逢春陪著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飲了一杯香茶,正要商議如何安置一眾扶桑人,厲秋風臉色一變,向他輕輕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說道:“外面有人來了,聽腳步聲似乎是梅大郎一夥。”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聽得梅大郎在門外說道:“在下梅大郎,前來拜見厲先生。”
慕容丹硯皺了皺眉頭,一臉不屑地說道:“這個傢伙真是陰魂不散,臉皮又厚得緊,比他那個死鬼弟弟還要討厭!”
厲秋風道:“梅大郎此番前來,不曉得又有什麼圖謀。眼下咱們不能與梅家翻臉,須得小心應付,將這夥人儘早支走才好。”
慕容丹硯知道厲秋風是在提醒她不要與梅大郎起了齷齪,急忙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厲大哥儘管放心便是,我知道要以大局為重,不會與這個傢伙爭鬥。”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向著屋門大聲說道:“梅大人請進來說話。”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聽“吱呀”一聲響,屋門已被人推開,梅大郎大搖大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灰衣人。厲秋風等人定睛望去,只見那名灰衣人身子瘦小,頭戴一頂深笠,笠沿垂著一層白紗,將他的面孔遮住,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梅大郎走到厲秋風等人面前停了下來,拱手說道:“厲先生好。在下家中出了急事,就要離開古碑山,特意前來向厲先生辭行。”
厲秋風等人聽梅大郎說完之後,心中都是一怔,隨即想起多半是香積寺的和尚將假訊息散佈了出去,梅大郎知道山上山下已經沒有松田家的兵馬之後,只想著儘快離開古碑山,逃回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