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雖然對慕容丹硯頗為畏懼,不過他更忌憚的卻是厲秋風, 生怕釋行空出言無禮,惹惱了厲秋風。此人武功既高,出手又極是狠毒,惱羞成怒之下,非得與釋行空動手不可。葉逢春雖然沒有練過武功,卻也知道釋行空武功不弱, 積香寺中的僧人也都是武功好手,否則在亂世之中, 積香寺又怎麼能屹立不倒?厲秋風若是與釋行空交鋒, 雙方勢必在古碑山上一場混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武功再高,又怎麼能是積香寺百餘名僧人的對手?這些年他送給積香寺數千兩銀子的香火錢,耗費了許多心血才與釋行空交好,若是與積香寺翻臉成仇,不只數千兩銀子和一番心血白白耗費,自己今日也無法活著離開古碑山。是以看到厲秋風並未翻臉,葉逢春總算鬆了一口氣,搶著說道:“厲大爺和方丈大師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若是能結為好友,乃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此時松鶴樓的夥計已將一眾扶桑人帶入積香寺院內,山門外只剩下厲秋風、慕容丹硯、葉逢春和釋行空,此外還有兩名松鶴樓的夥計站在一旁,等候葉逢春號令。釋行空看了葉逢春一眼,神情淡然,口中說道:“世間道理越辯越明,禪宗講究頓悟, 而要頓悟,辯論乃是不二法門。這兩位施主年輕氣盛,說話無狀,我不會放在心上。葉施主不必擔心,我總不能將你們趕下山去罷?”
釋行空此言一出,不只慕容丹硯心中大怒,就連一直對釋行空隱忍容讓的厲秋風也是心中不快,暗想這個和尚好生狂妄。我已經一再忍讓,他卻得寸進尺,咄咄逼人。中原的高僧我也見過不少,以學識和地位而論,每一位都在釋行空之上,但是這些高僧個個謙遜容讓,人品要比釋行空高明得多。不曉得這個和尚有何本領,竟敢如此目空一切!
葉逢春沒有想到釋行空如此不給自己面子,心中又驚又怒,暗想這個和尚在扶桑國名氣不小,聽說與扶桑國朝廷和左近幾家大名都有交情。此外扶桑國內許多富商大賈附庸風雅,時常到積香寺來燒香禮佛。釋行空受了這麼多人間香火,竟然狂妄自大起來。只是他不曉得錦衣衛的厲害,若是再口出狂言,只怕厲百戶不會放過他。
念及此處,葉逢春正想將話頭岔開,慕容丹硯搶著說道:“你這和尚好沒道理!厲大哥已經再三容讓,你不思悔改,還敢在咱們面前大剌剌地胡說八道,真以為咱們怕你不成?!”
釋行空聽慕容丹硯出言斥責,雙眼猛然睜開,眸子中精光四射,森然說道:“小子,你敢在我面前無禮,難道不想活著離開古碑山嗎?!”
厲秋風聽釋行空如此說話,心中一凜,暗想僧人多以“貧僧”自稱,言談謙遜,而釋行空一直大剌剌地自稱“我”,話語之中不只沒有謙遜之意,而且咄咄逼人。此人壓根不像佛門弟子,倒像是綠林中人。
念及此處,厲秋風雙眉一挑,口中說道:“穆姑娘說得不錯。你是一個出家人,應當謹守戒律才是。可是你說話無禮,壓根不像是佛家弟子。方才更是出言威脅,不怕佛祖降罪於你嗎?”
釋行空被厲秋風責備,心中大怒,雙目圓睜,左手倏然探出,直向厲秋風咽喉抓去。他身子削瘦,左手伸了出來,火把光照之下,猶如枯枝一般,一眼望去極是恐怖。厲秋風沒有想到釋行空竟然說打便打,心中也是一凜,眼看著釋行空的左手抓到自己面前,他既不躲閃,亦不後退,右腿倏然抬起,直向釋行空小腹踹了過去。
釋行空在積香寺做了二十餘年方丈,其間有數夥山賊和海盜攻打過積香寺,也有寺內僧人生了妄念,想要將他殺掉,自己來做方丈。可是山賊海盜也好,寺中僧人也罷,不管武功多高強,手段多狠毒,最後都被釋行空一一擊敗。是以他在積香寺中稱王稱霸慣了,對於寺中僧人和到積香寺進香的香客吹捧之語深信不疑,以為自己不只佛學見識精湛,武功更是天下無敵。他見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