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觀話音方落,白衣人已經耀武揚威地走到大船船頭近處。慕容丹硯見白衣人將腦袋兩側的頭髮剃得乾乾淨淨,天靈蓋正中央至後腦卻留了寬約兩指的頭髮,紮成了一個朝天髻,直直地豎了起來,模樣極為滑稽,忍不住笑出聲來,左手指著白衣人,對厲秋風說道:“這個傢伙好生古怪,四五十歲年紀,竟然還梳了一個朝天辮……”
慕容丹硯話音未落,那名白衣人倏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向大船望了過來。厲秋風見白衣人目光陰毒,心中一凜,正要提醒慕容丹硯不要胡亂說話,只見白衣人雙足一點,身子騰空而起,直向站在大船船頭的慕容丹硯撲了過來。
只見白衣人身在半空,右手自腰間刀鞘中拔出長刀,隨即雙手握緊刀柄, 惡狠狠地嚮慕容丹硯撲了過來。慕容丹硯站在船頭, 見白衣人攻向自己,心中不怒反喜,暗想這個傢伙在碼頭上胡亂打人,我早就瞧他不順眼。只是厲大哥不許我莽撞生事, 這才隱忍不發。不過你這個狗賊不知道死活, 竟然敢出刀偷襲,正中我的下懷。如此一來, 我一劍將這個惡賊殺掉, 厲大哥也不會怪我尋釁了。
慕容丹硯心中打定了主意,站在船頭不躲不閃, 右手握緊了劍柄, 雙眼緊盯著撲過來的白衣人。眼看著白衣人離著船頭已不過丈許,手中長刀寒光閃爍,一看便知道是一柄難得的殺人利器。慕容丹硯心中絲毫不懼, 暗想這個傢伙再靠近三四尺,我一劍便可以將他斬了。
慕容丹硯心中打定了主意,只待白衣人撲到身前,便要拔劍將白衣人刺死。沒想到電光石火之間,從她身後突然伸出一根手臂粗細的竹竿,直向撲過來的白衣人胸口刺了過去。
白衣人撲向船頭之時, 自恃武功高強, 壓根沒有將厲秋風等人放在眼中,而且他身在半空,雙手握刀,凌空下擊, 氣勢極是威猛,即便厲秋風等人拔出刀劍遮擋, 他以為自己必定能夠將慕容丹硯一刀格殺。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從船頭刺過來的並非刀劍,而是一根竹竿, 心中大吃一驚。
白衣人手中的長刀是一柄千錘百煉的利器,若是尋常刀劍撞上, 非得立時折斷不可。而且白衣人手中的長刀比尋常的刀劍要長了數寸, 如此一來,他在兵刃上便佔了極大的便宜。是以他才敢從低處向高處躍去, 肆無忌憚地攻向慕容丹硯。沒想到慕容丹硯沒有拔劍遮擋,站在她身邊的厲秋風俯身從甲板撿起了一根長約兩丈七八尺的竹竿, 雙手一抖,竹竿尤如一杆長槍, 直向白衣人胸口刺到。此時白衣人雙手握刀, 正要嚮慕容丹硯頭頂砍了下去,壓根無暇抵擋刺過來的竹竿,只聽“噗”的一聲悶響,白衣人胸口被竹竿戳中,撲擊之勢立時停止,身子向後倒飛了出去,口中長聲慘叫, 只聽“撲通”一聲響, 白衣人已經墜落到大海之中。
方才白衣人縱身躍起,打算砍殺慕容丹硯, 厲秋風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只是他不曉得白衣人是何來歷,這才沒有立時動手。待到白衣人身在空中拔出長刀,作勢砍向慕容丹硯頭頂, 厲秋風已然看出白衣人雖然輕功不弱,不過內力稀鬆平常,絕對不是慕容丹硯的對手。白衣人若是撲到了大船之上,身在空中,沒有輾轉騰挪的餘地,非得被慕容丹硯一劍刺死不可。雖然此人聽到慕容丹硯的笑聲,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出手殺人,必定不是善類,死在慕容丹硯的劍下也是罪有應得,但是白衣人來歷存疑,若是貿然將他殺掉,只怕會惹出麻煩。
念及此處,厲秋風不敢怠慢, 隨手抓起一根用來擺正鐵錨的竹竿,倏然刺向了身在半空的白衣人。所幸厲秋風將竹竿刺出之時並未貫注內力,而且竹竿甫一觸碰到白衣人的胸口, 厲秋風立時將力道收回, 這才沒有要了白衣人的性命。否則這根竹竿必定會刺穿白衣人的身子, 將他立斃於竹竿之下。
慕容丹硯方才看到白衣人在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