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丁觀被慕容丹硯擠兌,神情尷尬,暗想此人狡詐狠毒,是一個極難纏的人物。慕容姑娘數次折辱於他,只怕他心中早已將慕容姑娘視為仇人,只是他以為我和穆姑娘都是錦衣衛,心中忌憚,這才隱忍不發,沒有發難。有朝一日他要報復起來,手段必定陰毒到了極處。咱們與丁觀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平白無故與他翻臉成仇?
念及此處,厲秋風打了一個哈哈,口中說道:“穆姑娘和丁先生開玩笑罷了,還望丁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丁觀何等聰明,聽出厲秋風故意打圓場,雖然他心中恨極了慕容丹硯,卻也不敢公然得罪錦衣衛,是以厲秋風說完之後,他急忙賠著笑臉說道:“那是那是,穆姑娘看重在下,才會拿在下打趣,在下心中明明白白,絕對不會有絲毫怨恨。”
慕容丹硯也聽出厲秋風話中有話,心中一凜,暗想厲大哥再三叮囑過我,此次前往扶桑國,須得倚重丁觀,輕易不能得罪此人。偏偏我以為此人奸詐,對他極為厭惡,時常對他嘲笑譏諷。方才我口出譏諷之語,姓丁的必定懷恨在心,厲大哥以為我故意尋釁,想來心中惱火。念及此處,她比丁觀更加尷尬,看了丁觀一眼,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口中說道:“厲大哥說的不錯。我對丁先生十分推重,方才只是說笑罷了,丁先生千萬不要記恨。”
丁觀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雙手亂擺,面露驚恐之色,顫聲說道:“穆姑娘這話說得太重了,在下萬萬承受不起。姑娘的好意在下心中明明白白,絕對不會有絲毫恨意,姑娘儘管放心便是。”
三人各懷心機,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話,慕容丹硯對丁觀說道:“我這就帶她去換衣衫,待她將衣衫換好之後,勞煩丁先生帶她到艙室歇息。”
丁觀連連點頭稱是,轉頭向源美慧嘰哩呱啦說了幾句扶桑話。源美慧初時面露驚慌之色,後來驚慌之色稍減,眼中露出猶豫的目光。待到丁觀說完,她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掙扎著爬了起來,如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丁觀轉頭對慕容丹硯笑著說道:“在下已經和她說過了,勞煩穆姑娘帶她去換衣衫罷。”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轉頭望向源美慧,突然說了兩句話,用的卻是扶桑話。丁觀沒有想到慕容丹硯竟然會說扶桑話,心中大驚,顫聲說道:“原、原來穆姑娘會說、會說扶桑話……”
慕容丹硯嘻嘻一笑,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我只會說幾句罷了,哪裡比得上丁先生精通扶桑話?”
厲秋風知道慕容丹硯說的並不是扶桑話,而是慕容夫人老家的土話,不過看到丁觀睜大眼睛、一臉驚愕的模樣,他心中暗自好笑。慕容丹硯說完之後,不等丁觀回答,轉頭向厲秋風告辭,便即帶著源美慧向船艙入口走去。丁觀心中驚駭,眼看著二女消失在船艙入口,這才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在下知道穆姑娘是一位了不起的厲害人物,沒想到她竟然連扶桑話都會說,著實令在下汗顏。”
厲秋風自然不能說破慕容丹硯說的並不是扶桑話,何況他對丁觀也是暗地裡提防,免得他另有圖謀。是以聽丁觀說法,厲秋風心中一動,剎那間有了主意,當即嘿嘿一笑,口中說道:“穆姑娘極是聰明,武功又高,是錦衣衛中響噹噹的人物,否則也不會被陽震中陽大人視為心腹親信。”
厲秋風說到這裡,故意停了停,看到丁觀神情略變,這才接著說道:“此次咱們到扶桑國辦事,明面上是穆姑娘陪著厲某,不過說一句實話,應當是厲某陪著穆姑娘才是。她不只武藝高強,而且極富智計,別說區區扶桑話,即便韃子語也難不倒她。”
厲秋風這番話言過其實,大半都是假的。他如此說話,無非是想讓丁觀對慕容丹硯心生畏懼,使得他不敢暗中下毒手對付慕容丹硯。丁觀聽厲秋風說完之後,果然心中驚恐,暗想老子先前以為姓厲的小子貪戀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