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奉命抄沒鐵鉉官宅的御前侍衛,便是由尚和陽統帶。只是尚和陽抄沒了鐵家之後,派人押送鐵鉉的妻女前往教坊司,途中遭遇伏擊,數十名御前侍衛和官兵盡數被人殺死,鐵鉉的妻女就此失蹤。尚和陽知道朱棣殘忍好殺,若是知道自己辦砸了差事,非得滅了自己的九族不可,是以抓來幾名無辜百姓的妻女,用毒藥將其毒死,再向朱棣報稱鐵鉉妻女途中病死,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但是天下皆知鐵鉉乃是一位大忠臣,即便是朱棣屬下也有許多人對鐵鉉極是佩服,以為尚和陽下手太過狠毒,對他頗為不滿。尚和陽也知道此事犯了眾怒,從此絕口不提鐵鉉二字。今日突然聽到鐵中原提到鐵鉉的名這,尚和陽心中驚駭,身子竟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鐵中原見尚和陽神情驚恐,嘿嘿一笑,傲然說道:“狗賊,你想不到吧,老子便是鐵公的兒子。當日濟南城破之日,鐵公率領殘兵殺出重圍。他知道自己必定無幸,不忍心妻子兒女受辱,原本想將家人毒死。其時有一位俠士將他攔住,聲稱一定要護得鐵公家人周全。鐵公無奈之下,只得率領將士殺出城去。那位俠士救了我之後,又將我的母親和妹妹救了出來,隱居於一處隱秘之地,教授給我武藝。鐵公後來被朱棣殘殺, 只恨其時我武藝未成, 不能前去搭救,乃是生平第一大恨事。雖說叛賊朱棣乃是首惡,但是你這個狗賊為虎作倀,害人無數, 卻也容你不得。今日老子便要取了你的性命, 以慰鐵公和被你害死的忠臣義士在天之靈!”
此時尚和陽驚魂稍定,不似方才那般驚恐。他見過鐵中原的武功, 雖說十分了得, 但是與自己相比卻是頗有不如,此時聽鐵中原咬牙切齒地說話, 他心中不屑, 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原來你便是鐵鉉的遺孤,本官失敬了。明人不做暗事,抄沒你全家之事, 確實是本官所為, 雖說是奉了皇命, 但是鐵公子若是想尋仇, 儘可以將這筆帳算在本官頭上。不過話又說回來, 鐵鉉忠心耿耿, 本官十分佩服他的為人, 只是他太過愚忠, 不懂時勢, 算不上是大英雄大豪傑。”
尚和陽說到這裡,看了鐵中原一眼, 接著說道:“鐵公子,你既然僥倖逃得性命, 何必還要甘冒奇險,以卵擊石?人生在世, 活著不易,還是聽本官勸說, 不必趟這個混水, 儘早離開此地,隱性埋名,逍遙自在,豈不是好?”
鐵中原見尚和陽侃侃而談, 竟敢說鐵鉉不是英雄,心中大怒, 惡狠狠地說道:“鐵公是不是英雄豪傑, 豈能容你這個狗賊評判?!。今日你我決一死戰,了結這段恩怨。”
鐵中原說到這裡,將被他提在手中的澄心大師放在地上,口中說道:“這位澄心大師與此事壓根沒有干係,稀裡糊塗地捲入到這場風波之中,還望你們不要濫殺無辜。”
尚和陽嘿嘿一笑,口中說道:“本官雖然抄沒你家, 卻不是濫殺之人。若是老和尚無罪, 本官自然不會與他為難。”
鐵中原點了點頭,轉頭對澄心大師說道:“此事因在下等人而起, 將大師牽連在內實屬無奈。此事與大師無關,大師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尋一處妥當之地安身。”
澄心大師感激鐵中原救了自己的性命, 本想留下助拳,怎奈受傷不輕,留下來只能讓鐵中原分心,徒增麻煩,當下雙手合什,口中說道:“阿彌佗佛,佛祖慈悲,保佑施主平安無事。”
澄心大師說完之後,轉身向黑松林外走去,對尚和陽等人竟是視若無物。尚和陽以為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制服鐵中原,查明正一藏匿在何處,澄心已經身受重傷, 掀不起什麼風浪, 先不必理會。袁十七卻是心懷不滿,暗想這個老禿驢武功不弱,老子費了許多力氣,才將他打成重傷,若是任由他就此離開,老子豈不是白費力氣?
念及此處,袁十七正想上前阻攔,尚和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