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厲秋風只覺得胸口一疼,剎那間如遭雷擊,怔怔地不知道如何說話才好。自他出道以來,即便是面對柳生宗巖、唐赫、雲飛揚等大敵,也沒有如此沮喪過,連他自己心中都奇怪,為何慕容丹硯只說了幾句話,卻要比柳生宗巖手中的長劍還要狠毒,讓自己變得如此失魂落魄?
慕容丹硯情急之下呵斥了厲秋風幾句,看到厲秋風一臉驚愕的模樣,這才發覺自己這番話說得太過嚴厲。方才若不是厲秋風趕來相助,只怕自己早已死在扶桑人手中了。念及此處,她心中一動,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正在氣頭上,想要向厲秋風道歉,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沉默不語。剎那間院子中一片靜寂,再也無人說話。
片刻之後,厲秋風醒過神來,乾笑了兩聲,口中說道:“灰衣老者雖然在青天居設下了伏兵,但是並不是要對付咱們,只不過他對咱們的來歷極不放心,這才派人盯緊了咱們。方才我潛入客棧,已經與他解開了誤會。他答允不再與咱們為難,咱們又怎麼能暗中下手,害了他的性命?”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灰衣老者不是咱們的朋友,卻也不是咱們的敵人,咱們雖然不必與他結交,但也無須與他結仇。他與這位公子有何恩怨,咱們壓根不知道,若是擅自插手,只怕會鑄成大錯。姑娘怪厲某不肯出手,可是壓根不曉得這些人有什麼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你要厲某如何出手?又應當幫助哪一方才是?”
厲秋風最後兩句話說得頗重,自他與慕容丹硯相識以來,從未如此嚴厲過。慕容丹硯見厲秋風如此模樣,倒有一些心虛,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厲秋風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灰衣老者答允咱們將這位公子帶走,已經給了咱們極大的面子,若是眼看著這位公子背後傷人,豈不是恩將仇報,太過卑鄙?何況那名黑衣老者武功詭異,即便這位公子出劍偷襲,也必定過不了黑衣老者這一關,只能自取其辱,白白丟了性命。是以厲某出手阻攔,不只要阻止這位公子暗施毒手殺人,更要救了他的性命。若是慕容姑娘以為厲某如此行事是貪生怕死,厲某無話可說。”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說話,心中驚慌,想起方才的事情,這才發覺厲秋風做得並無錯處,自己不曉得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對厲秋風惡語相向,心中後悔不迭,急忙開口說道:“厲大哥,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我聽你的話便是,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厲秋風胸中氣悶,聽慕容丹硯向自己道歉,兀自怒氣難消。他原本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只是在慕容丹硯面前一直壓抑著性子,此刻將不滿發作了出來,心中對慕容丹硯的柔情蜜意登時消散了不少。待到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厲秋風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慕容姑娘不生氣,厲某已是千恩萬謝,怎麼敢生慕容姑娘的氣?”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說話,心中大驚,正要再向厲秋風道歉,只聽厲秋風接著說道:“眼下時候已然不早,咱們須得儘快趕回碼頭。灰衣老者知道咱們並無惡意,多半會派人去將那些假冒海盜的扶桑軍士召回,如此一來,天亮之後咱們或許便可以揚帆出海,前往扶桑。若是回去晚了,不免耽誤了大事。”
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等慕容丹硯說話,便即向院子大門走去。慕容丹硯見厲秋風如此模樣,知道他心中怨恨未消,急忙追了上去,想要向他道歉,可是又不曉得說什麼才好,心中焦急萬分。只是她走出幾步之後,又想起那名少年,急忙停了下來,轉頭對那名少年說道:“你若想活命,就跟咱們一起離開。”
那名少年見慕容丹硯招呼自己一起離開,心中大喜,急忙跟了上來,正要嚮慕容丹硯道謝,慕容丹硯顧不上與他說話,快步追到厲秋風身邊,小聲說道:“厲大哥,是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厲秋風腳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