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灰衣老者說了大半天,總算提到了玉秤,還以為他終於說到了正題,心中都鬆了一口氣。誰知灰衣老者只是蜻蜓點水般提到了玉秤,卻又岔開了話頭,心中都有一些不滿。其中矮胖子性子暴躁,忍耐多時,心中早已將灰衣老者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狗血噴頭,只是礙著青袍老者站在旁邊,這才沒有發怒。此刻看到灰衣老者又將玉秤置之腦後,實在忍耐不住,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故意大聲說道:“他孃的!有些龜孫說話囉囉嗦嗦,著實可惡,想來他爹造他時沒點燈!”
青袍老者雖然對灰衣老者頗為不滿,不過聽他總算提到了玉秤,心中若有所思。他知道要將玉秤抵押一個好價錢,輕易不能得罪灰衣老者。聽矮胖子出言譏諷,青袍老者生怕灰衣老者惱火起來,不許自己將玉秤抵押在和泰當,是以矮胖子話音方落,他便轉過頭去,狠狠瞪了矮胖子一眼。矮胖子雖然蠻橫,不過不敢得罪青袍老者,見他目光如刀,滿臉怒氣,心中一凜,不由低下頭去,再也不敢說話了。
灰衣老者並不理會矮胖子,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包熙原本心中驚恐,聽白衣女子說完之後,他這才放下心來,暗想方才我確實是乘坐馬車前來,壓根不曉得馬車之外是什麼模樣,即便沿著原路返回,也認不出道路。既然走的是捷徑,我又不識得路,就由著這些白衣女子帶路好了。
“包熙在八名白衣女子的引領之下,沿著一條小路向前走去。此時四周一片蒼茫,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朦朧起來,倒似走入一片大霧之中。包熙邊走邊想,我與冷林喝酒吃肉,睡著之時已是午夜時分。後來華服女子現身,將我帶到那座大殿,前前後後過了兩三個時辰,按理說天仍然未亮才是。可是看四周的情形,倒似已然天光大亮,只是霧氣太重,遮掩了太陽,天地之間才會變得如此朦朧不明。今晚的遭遇著實古怪,我回去之後若是說給冷林,只怕他壓根不會相信。
“包熙思忖之際,突然聽到流水聲。他心中一怔,抬頭向前張望,只是霧氣濃重,看不清楚河水在何處。又走了數十丈,流水聲越來越想,這才發覺已經走到一處河邊。包熙心中暗想,來時我坐在馬車車廂之中,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不曉得馬車是否曾經走過這條大河。他一邊思忖,一邊和八名白衣女子一起走到河邊,只見岸上有一座鐵索橋,一直伸向對岸。只是霧氣太過濃重,鐵索橋鑽入霧中,看不到對岸是什麼模樣。
“一眾白衣女子護送著包熙走上鐵索橋。橋上的霧氣比岸上更加濃重,只能看到身前丈許的情形,再往遠處則是灰白色的濃霧。腳下雖然能夠聽到流水之聲,低頭望去盡是霧氣,壓根看不到水面是什麼模樣。
“包熙見此情形,心中驚恐,暗想這條河和這座橋都有一些古怪,與我此前見過的河流和橋樑全然不同。看橋下的模樣,霧氣之中似乎隱藏了許多吃人的怪獸,時時都有衝到橋面上來吃人的危險。念及此處,包熙兩股顫顫,腳步虛浮,越走越慢。
“便在此時,為首那名白衣女子突然停了下來。包熙走在她的身後,倉猝之下收不住腳,直向白衣女子後背撞去。眼看著兩人就在撞在一起,包熙暗想我若是觸碰了她的身子,這些白衣女子必定以為我故意輕薄於她,不免辱沒了讀書人的身份。念及此處,他將牙一咬,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才沒有撞到白衣女子的身上。
“一眾白衣女子見包熙突然跪下,人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容。為首那名白衣女子聞聲轉過身來,見包熙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急忙伸手將他攙扶起來,正要開口說話,忽聽左首一名白衣女子驚叫了一聲,顫聲說道,大家快來看!河裡、河裡開了一朵金色的蓮花!
“包熙方才情急之下,直向橋面上跪了下去,膝蓋重重撞在橋面上,疼得他呲牙裂嘴,險些叫出聲來。待到為首那名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