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觀與費良說話之時,費信也已踩著船板搖搖晃晃走了過來,輕輕一躍,恰好落在費良身後。緊接著又有十幾條漢子手中拎著鋼刀,跑過船板跳進大船,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惡狠狠地盯著丁觀。
丁觀見此情形,心中後悔不迭,暗想這十幾條大漢之中,有四五人確是費良請來的拳師,不過其餘五六人,自己卻未曾見過。想來費家父子早有圖謀,想法設法瞞過了自己,將這些同夥偷偷帶到船上。看樣子費良早就心懷叵測,才會如此謀劃周全,在三隻大船上藏匿了幫手。只等著自己不備之時,便要猝施偷襲。費家父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暗藏殺機,做了許多手腳,我竟然全然沒有發覺,豈不是蠢到家了?!
丁觀越想越是懊惱,恨不能狠狠打自己幾記耳光。便在此時,只聽費信冷笑著說道:“爹爹,和這個老王八蛋說什麼廢話?不如讓曲寨主一刀將他宰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丁觀聽費信說話狠毒,嚇得魂飛魄散,顫聲說道:“費、費、費賢侄,在下、在下可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為何要、要……”
丁觀心中驚駭,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嘴角不住抽搐,身子抖如篩糠。站在他身前那名拳師一臉鄙夷,用鋼刀在他臉上輕輕拍了兩下,冷笑著說道:“這幾日看你這個老傢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還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想不到竟然是一個膽小如鼠的軟蛋,當真讓人笑掉大牙。”
他說到這裡,轉頭望向費良,接著說道:“費二公子說得不錯,和這樣沒骨頭的王八蛋何必多言,乾脆弄死他算了。咱們飲馬川的兄弟最喜歡請客人吃板刀麵和餛飩,費先生,華島主,你們兩位說說,是請這個老傢伙吃板刀麵好,還是吃餛飩好?”
費良嘿嘿一笑,瞥了一眼嚇得渾身顫抖的丁觀,這才對那名拳師說道:“曲寨主的手段咱們早就佩服得很,由你請丁大爺吃飯,自然最適合不過。不過丁大爺想吃什麼,還是由他自己決定罷。”
費良話音方落,假拳師曲寨主奸笑了一聲,轉頭對丁觀說道:“費先生說得在理。老傢伙,你說說罷,是想吃板刀麵,還是想吃餛飩?”
丁觀此時嚇得魂飛魄散,哪裡有胃口吃飯?是以聽曲寨主說完之後,他戰戰兢兢地說道:“多、多謝費先生和曲、曲寨主的好意。不過眼下在下腹中並不飢餓,不、不必勞煩兩位為、為在下準備飯食……”
丁觀話音未落,曲寨主和幾名假拳師已然哈哈大笑起來。費良、費信和華島主臉上也露出了譏諷的笑容,看著丁觀的眼神滿是鄙夷。片刻之後,曲寨主突然收住笑聲,板起了面孔,惡狠狠地瞪著丁觀,兇霸霸地說道:“老子給你備了飯菜,你敢不吃?!”
丁觀嚇了一跳,哪裡還敢倔強?他心中暗想,費良等人多半是在故意嚇唬我,想逼著我拿出銀子贖命,這才對我百般折辱。這個姓曲的王八蛋說要請我吃板刀麵和餛飩,無非是戲弄我罷了。如同貓戲老鼠一般,打算先將我嚇得魂飛魄散,趁著我方寸大亂之機,逼我交出銀子便要容易許多。雖說這幾個王八蛋拿到銀子之後,絕對不會放過老子,不過能拖一刻是一刻,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有了轉機。
丁觀想到這裡,心中一動,暗想姓厲的小子身負邪術,只是事發倉猝,費良等人又是人多勢眾,他這才隱忍不發,等待時機。老子須得與費良等人東拉西扯一番,使得他們不能立刻下毒手害我。姓厲的小子說不定會找出破綻,弄死費良等人,救了老子的性命。
念及此處,丁觀心下稍安,看了曲寨主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曉得何謂板刀面,餛飩又是什麼餡?”
丁觀此言一出,曲寨主臉上顯出了極為驚愕的神情,費良、費信和華島主等人也是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無人說話,大船上登時靜了下來。片刻之後,忽聽曲寨主和幾名持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