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方才我暗中留意過這些人的模樣,除了費家父子之外,其餘諸人都沒有練過高深武功,想來除了船伕之外,便是丁觀請來的拳師。這些人只是身子強壯,力氣甚大,但是沒有練過搏擊之術,不足為慮。何況丁觀為錦衣衛做事,自然知道錦衣衛的厲害,就算到了海上,也絕對不敢對咱們下手。”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下稍安。她沉吟了片刻,這才猶豫著說道:“不曉得什麼原因,一想到乘船出海,心中就會怦怦亂跳,忐忑不安。”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海上不比陸地,一望無際盡是海水,一旦事情有變,想要施展輕功逃走也不可能,是以心中才會如此忐忑。當日我隨蕭東等人出海之時,與姑娘此時的情形頗為相似,心中七上八下,極為忐忑。後來上了大船,初時雖然有一些慌張,待到大船在海上走出十幾裡之後,這才發覺坐在船上與在陸地上行走也沒有什麼兩樣,這才安靜了下來。”
兩人小聲說話,眼看著四周漸漸變成一片漆黑,回望來時道路,只能影影綽綽看到幾座山丘的影子。樹林被秋風吹動,松濤之聲由遠及近,又向遠處彌散開來,更增孤寂之感。厲秋風心中暗想,師父說當年荊軻受太子丹之請,前往秦國刺殺贏政。太子丹在易水河畔為荊軻白衣送行,高漸離擊築,荊軻縱聲高歌,這是何等豪邁?!今日我和慕容姑娘前往扶桑,雖然不敢與先賢比肩,不過也要學著荊軻的模樣,斬殺妄圖傾覆大明江山的首惡,使得扶桑人再也不敢小覷大明。
厲秋風思忖之際,丁觀快步走到厲秋風身邊,小聲說道:“厲大爺,天色已然全黑,咱們須得儘快趕到碼頭。不過碼頭上有官兵守衛,咱們這麼一大群人稀裡糊塗闖了過去,若是生了誤會,官兵開弓放箭,只怕會有損傷。是以在下想和厲大爺一起先行一步,前往碼頭與周大人打好招呼,再讓其餘諸人到碼頭與咱們會合,不知道厲大爺意下如何?”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丁先生想得周全,正該如此。”
厲秋風話音方落,慕容丹硯搶著說道:“厲大哥,我要和你同去。”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我與丁先生前往碼頭與周大人接洽,姑娘還是留在這裡為好,若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姑娘還可以主持大局。否則咱們盡數離開,一旦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咱們勢必首尾不能相顧,只怕會惹出亂子。”
慕容丹硯雖然並不甘心,不過她對厲秋風一向倚重,聽厲秋風要自己留下,只得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好罷,我留在這裡好了。只是官兵蠻橫,厲大哥千萬小心。”
丁觀聽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話,心中暗想,這個小姑娘不過十六七歲,乳臭未乾,留在這裡能有什麼用?我須得吩咐費家父子小心謹慎,在此等候訊息。念及此處,丁觀對厲秋風說道:“在下去和費家父子說幾句話,要他們留在這裡小心提防,免得有人窺伺在側,暗施偷襲。”
丁觀走開之後,慕容丹硯哼了一聲,口中說道:“姓丁的看不起我,以為我沒什麼用處,這才去叮囑費家父子小心提防。”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丁觀輕視慕容姑娘,卻也不是一件壞事。他不將姑娘放在心上,自然不會對姑娘有所提防。如此一來,一旦他有所圖謀,想要坑害咱們,到時姑娘猝然出手,必定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豈不甚好?”
慕容丹硯原本心中怨恨,聽厲秋風如此一說,立時轉怒為喜,口中說道:“厲大哥說得甚是。你儘管放心去罷,我留在這裡等候,若是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我一定饒不過他。”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只是碼頭上的官兵甚是兇殘,黑夜之中不曉得厲大哥是敵是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