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依偎在厲秋風身邊,雖然四周陽光普照,大地一片光明,可是看到天后宮廟的大門和院內廟宇的鬥角飛簷,她卻如同看到一頭怪獸,正自張著血盆大口,似乎要將兩人吞噬。是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慕容丹硯身子一顫,巴不得立時離開此地,口中說道:“厲大哥說得對,咱們還是儘快去碼頭瞧瞧罷。”
厲秋風向一位路人打聽了碼頭的所在,這才和慕容丹硯聯袂離開天后宮廟門前。慕容丹硯雖然心下兀自驚疑不定,不過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待到走出一里多地之後,看著四周熱鬧的店鋪和穿行不斷的行人,她心中的鬱悶不知不覺之間已消散得乾乾淨淨,和厲秋風說說笑笑,直向東安城南門走去。
兩人走到南門近前,只見城上旌旗招展,許多軍士肅立於城頭,手中緊握刀槍,守衛得甚是森嚴。而城門左右兩側各自排列著數十名軍士,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一派肅殺的景象。黑漆漆的城門緊緊關閉,壓根無人敢從南門進出。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此情形,急忙停了下來,只見城門左近二三十丈內,壓根沒有一名百姓敢進入。不少百姓走到城門近前,看到官兵守衛得如此森嚴,嚇得不敢靠近,寧肯繞一個圈子,也不敢走近城門。不少要出城的百姓見此情形,也在二三十丈外停了下來,向著城門處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厲秋風見此情形,壓低了聲音對慕容丹硯說道:“看南城戒備森嚴的模樣,東安城知縣衙門必定已經知道東遼縣生了大變,這才下令官兵緊守城門,以防倭寇捲土重來,偷襲東安城。看這些官兵的模樣,絕非東遼縣那些酒囊飯袋可比。東安城知縣大人要比李芝生這個狗官強過許多,若是換了他鎮守東遼縣,柳生宗巖這夥奸賊想要搗鬼,那是想也休想。”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正想說話,忽聽旁邊一個孩童說道:“爺爺爺爺,咱們怎麼還不出城啊?再不出去,大爺爺可要生氣啦!”
孩童話音方落,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小聲說道:“噓,可不敢大聲說話!當心被軍爺聽到,把你捉到城上去打板子!早上那十幾個人吵著要出城,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軍爺們綁了起來,先打了一頓板子,然後押到知縣衙門去了。咱們東安城的邱知縣雖然是一位青天大老爺,不會冤枉老百姓,但是統管官兵的梁把總可不是一個善人,不只時常鞭撻軍士,若是百姓不聽他的號令,也會被他痛打一頓。咱們爺孫倆一老一小,可挨不住梁把總的板子。咱們先在這裡等候,若是中午時分城門能夠開啟,咱們再去你大爺爺家也不遲。若是城門一直不開,咱們只好回家去了。你大爺爺家添丁增口,雖說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官兵不許出城,咱們也沒有什麼法子。”
厲秋風聽這一老一小說話,悄悄轉頭望去,只見那位老者約摸六十多歲年紀,頭髮已然花白。孩童不過七八歲,頭上紮了一個沖天辮,正自氣哼哼地看著守在城門兩側的官兵。
厲秋風轉頭四處張望,眼看著四周已經聚集了數十名百姓,一個個神情焦急,顯然都是急著出城的百姓。只是城門被官兵守住,這些百姓不敢靠近,只能站在這裡乾著急。厲秋風思忖了片刻,悄悄走到那名老者身邊,小聲說道:“老丈請了。在下有一事相詢,還望老丈不吝賜教。”
老者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下一怔,神情略略有一些慌張。厲秋風生怕老者心生恐懼,轉身逃走或是大喊大叫,急忙說道:“在下是藥材商人,昨日下午剛剛到了東安城,眼下想要到碼頭左近瞧瞧運送藥材的船到了沒有,可是城門緊閉,官兵守衛的甚是森嚴,是以不敢靠近城門。方才無意間聽老丈說官兵不許百姓出城,難道城外出了什麼大事麼?”
老者見厲秋風神情誠懇,不似惡人,這才放下心來。他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小哥幸好是昨日下午到了東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