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巖沒有想到那人的劍術如此了得,饒是他自負武功天下無敵,心下卻也是悚然一驚,暗想中原武林高手之中,自然以慕容秋水這個老傢伙的劍術最為厲害。當日我與他在南京交手,慕容秋水使出的劍招與眼前這人倒有一些相似。難道慕容山莊的高手也到了此地,想要趁著老夫勢窮力孤之時,以多勝少,以眾凌寡,害了老夫的性命不成?
念及此處,柳生宗岩心下驚駭,再也不敢託大,右手自腰間一探,已然拔出長劍,徑直迎向了那人刺過來的七朵劍花。只見兩柄長劍寒光閃閃,如兩條銀蛇橫空出世,眼看著就要撕咬在了一起,聲勢頗為驚人。
出劍攻向柳生宗巖的那人正是慕容丹硯。厲秋風離開之後,她在屋中坐立不安,時而在屋子中踱來踱去,時而到院子中轉上幾圈,最後無聊之極,索性拔出長劍,練了兩套慕容世家的劍法,這才勉強收懾心神。她收劍入鞘之後,又盤膝而坐,吐納呼吸,只是始終無法靜下心來。雖然依照慕容世家的內功心法吐納呼吸,氣息卻時緩時急,到得後來,胸口竟然隱隱傷痛。慕容丹硯心下大驚,知道自己心神不寧,若是強行運氣行功,非得走火入魔不可。念及此處,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慢慢站起身子,雙眼微閉,身子微微顫抖,半晌過後,胸口鬱悶之氣盡消,她才長出了一口氣,心中連呼僥倖。
此時離厲秋風離開已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慕容丹硯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厲秋風與錦衣衛反目,他寡不敵眾,非得折在陽震中、許鷹揚等人手中不可。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再也忍耐不住,提著長劍衝出院門,想要前去王宅接應厲秋風。只是她奔出了十餘丈後,突然停下了腳步,暗想錦衣衛人多勢眾,陽震中和許鷹揚都是武林高手,隨便一人出手,自己非敗不可。若是如此莽撞地闖入王宅,不只救不了厲秋風,自己也是白白送死。想到這裡,慕容丹硯轉身沿著原路跑了回去,只是她並未迴轉自己的居處,而是直奔永泰寺群尼下榻的那棟宅子。慕容丹硯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不是陽震中和許鷹揚的對手,不妨去找妙慧大師前來助拳。雖說妙慧大師未必能打贏陽震中和許鷹揚,不過此行並非要與陽震中等人決一死戰,而是要將厲秋風救出來,只要妙慧大師能夠與陽震中和許鷹揚鬥上十幾個回合,自己救出厲秋風後,眾人一起逃走,錦衣衛雖然人多勢眾,卻也攔不住眾人。
慕容丹硯匆匆跑到永泰寺群尼的居住,只見院門和屋門大開,屋中空空如也,哪有妙慧大師等人的影子?慕容丹硯如同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呆呆地站在門前,暗想先前我和厲大哥與妙慧大師分別之時,她說過要儘快離開東遼縣,趕回千山與留守在那裡的永泰寺弟子會合。想來我和厲大哥離開之後,妙慧大師立時帶著弟子匆匆離開王家莊。就算我隨後追趕,也絕對無法追上妙慧大師一行。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下沮喪,只是轉念一想,厲大哥陷入困境,我還在這裡長吁短嘆,真是該死。雖說妙慧大師已經離開了東遼縣,我失了強援,卻也絕對不能讓厲大哥被錦衣衛害死。想到這裡,她轉身便向院外跑去。
待到慕容丹硯走出巷子口,正想向王宅奔去,卻見兩個人北東首跑了過來。前面那人身子削瘦,直如御風而行,每一步邁出去,身子都要向前搶出兩丈餘。慕容丹硯雖然算不上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不過她畢竟在慕容山莊長大,見識不凡,見那人如竹竿一般飄了過來,立時知道此人的輕功已練至絕頂境界,心下大驚,暗想此人輕功如此了得,似乎不在爹爹之下。放眼當今武林,能將輕功練至如此地步的高手,絕對不會多過五人!可是這人輕功如此了得,為何還要拼命逃走?這倒奇了!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那人又向前奔出了十餘丈,離著她已然不遠。慕容丹硯瞬間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認出那人正是柳生宗巖,心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