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鷹揚見慕容丹硯如此模樣,卻也並不生氣,對厲秋風說道:“看樣子蔣師爺頗為賣力,不愧是老吏。咱們去找他聊聊,看看用幾天工夫能將城牆築好。”
厲秋風答應了一聲,正要和許鷹揚一起去找蔣師爺,卻聽慕容丹硯哼了一聲,口中說道:“厲大哥,我心口堵得難受,就不陪著你和許大人去見蔣師爺了。”
厲秋風一怔,正要說話,許鷹揚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既然慕容姑娘身子不適,厲大人還是留下照顧她罷。咱們在城裡忙活,倭寇也不會坐視不理,說不定已經派了奸細入城打探訊息。慕容姑娘雖然武功高強,只是倭寇藏在暗處,極難提防。厲大人,你可要照看好了慕容姑娘。否則慕容秋水老先生知道愛女遇險,只怕要來找厲大人的麻煩。呵呵,呵呵。”
許鷹揚說完之後,向著厲秋風拱了拱手,也不等他回答,便即帶著錦衣衛揚長而去。厲秋風見此情形,只得停步不前,眼看著許鷹揚等人去得遠了。慕容丹硯頓足說道:“厲大哥,你是一個扶危濟困的俠士,方才看到捕快行兇,為何不出手教訓這個壞蛋?後來姓許的狗官強詞奪理,你還要幫著他說話,這、這可不像是你做出的事情!”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眼淚已自在眼眶中打轉。厲秋風見她如此模樣,略略有一些尷尬。眼看著身邊不斷有民夫三三倆倆地走過,他只得將慕容丹硯引到旁邊無人之處,低聲說道:“慕容姑娘,許鷹揚縱有千般不是,不過他有一句話說得不錯,若是想盡快將城牆築好,非得利用這些捕快不可。百姓有百姓的難處,厲某自然知道,可是他們畢竟不是軍中將士,沒有受過軍令的約束。若是不加以管束,非得壞了大事不可。”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到這裡,猛然抬起頭來,顫聲說道:“厲大哥,怎麼你也這般說話?難道在你們錦衣衛的眼裡,老百姓真是如同草芥,性命是可以隨時送掉的麼?”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慕容姑娘,厲某早已不是錦衣衛了。即便在錦衣衛眼中,老百姓的性命也不是隨時可以送掉的。姑娘不在軍中,不曉得有時若是不狠下心來有所捨棄,只能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到了那時,不只用來誘敵的將士要遭殃,其他將士的腦袋也保不住。正所謂慈不掌兵,要帶兵打仗,便要狠起心腸。”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倭寇兇殘,慕容姑娘也是領教過的。咱們若是燒了戰船,斷了扶桑人偷襲天津衛的念頭,他們必定會攻打東遼縣城,屠殺百姓來洩憤。要想盡快將城牆築起來,只能忍得一時之痛,催促民夫做事。那名捕快太過兇殘,自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你要許鷹揚當眾責罰捕快,若是四周的民夫看到,誰還肯出力築城?”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胸中的怒氣有所消散。她思忖了片刻,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怪不得我哥哥死活不肯做官。他說到朝廷做官,便是給自己套上了枷鎖,再也不能逍遙自在。”
厲秋風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身在官場,何嘗不是這樣?許鷹揚並非惡人,不過眼下他是東遼縣城內的主事之人,若是被扶桑人得手,事後追究起來,他的人頭必定保不住。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對捕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的大敵乃是扶桑人,只要挫敗扶桑人的陰謀,其他事情都不在話下。”
慕容丹硯神情黯然,口中說道:“我知道厲大哥說得對,可是一想起來那些被侮辱和抽打的百姓,胸口就堵得難受,太過氣悶。”
厲秋風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世間之事少有公平可言,慕容姑娘就不要多想了。若是你不想在這裡看著捕快生氣,還是先回衙門休息罷。”
慕容丹硯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我要去見見小魚妹妹。她性如烈火,若是見到不平之事,必定按捺不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