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到這裡,心中越發不解,暗想我本來想請厲大哥將事情給我說清楚,可是他越說越玄,越說越離奇,我只想知道許鷹揚為何要讓戚九死守北城,可是聽厲大哥如此一說,我才發覺自己竟然如同聾子、瞎子一般,壓根不曉得他在忙活些什麼事情。唉。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一臉茫然,知道她心下不解,接著說道:“慕容姑娘,你只須記住一件事情。許鷹揚雖然不是咱們的朋友,卻也不是咱們的敵人。在對付倭寇這件事情上,於情於理,他只能與咱們一般心思。不過你我只是他的棋子,隨時都可以被他捨棄。”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不過為情勢所逼,雖然知道咱們成了許鷹揚的棋子,卻也不得不和他虛與委蛇,這便是眼下咱們最尷尬之處。”
慕容丹硯心中滿是疑團,不過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她撇了撇嘴,口中說道:“厲大哥,你武功高強,又極富智計,怕許鷹揚做什麼?大不了咱們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帶著小魚妹妹、戚九和永泰寺各位師姐師妹揚長而去,讓許鷹揚自己留在這裡對付倭寇好了。”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孩子話!此事既然被咱們撞上,豈能說走就走?何況就算厲某和慕容姑娘要離開東遼縣,只怕戚兄弟和王姑娘也不肯離開。”
慕容丹硯心下一怔,暗想戚九或許不會離開,可是小魚妹妹對許鷹揚和錦衣衛極為討厭,又沒有什麼家國情懷。倭寇來與不來,她壓根不會放在心上。若是我要和厲大哥一起離開東遼縣,小魚妹妹豈能不跟著我離開此地?
只是慕容丹硯想到這裡,驀然間心中一動,剎那間明白厲秋風為何斷定王小魚不肯離開。她心中暗想,戚九從登州衛來到東遼縣,便是為了打探倭寇的蹤跡。我雖然不曉得戚九的出身來歷,不過他自承是軍戶世家,想來戚家世代都在官軍中任職。眼下倭寇大軍來襲,以戚九的秉性,絕對不會臨陣脫逃。小魚妹妹心中對戚九已然生了情愫,戚九不離開東遼縣,小魚妹妹也絕對不會離開。就像厲大哥若是要留在此地與倭寇死戰,我又怎麼能夠獨自逃走?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厲秋風接著說道:“許鷹揚原本以為扶桑大軍只是以東遼縣為跳板,在此地補給糧草軍械之後,便會離開東遼縣,偷襲天津衛。是以他斷定扶桑大軍絕對不會在東遼縣大動干戈,就算知道錦衣衛已經控制了東遼縣城和王家莊,扶桑大軍也只會取守勢,不會捨本求末,大舉攻打東遼縣城。只是眼下扶桑大軍的先鋒兵馬乘小船上岸,攻打東遼縣城的意圖暴露無遺。許鷹揚無奈之下,想出了移禍王家莊之計,打算將倭寇的先鋒兵馬引向王家莊,他在東遼縣城坐山觀虎鬥。”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只是許鷹揚雖然狡詐,這條計謀也甚是高明,只是他百密一疏,還是露出了極大的破綻。許鷹揚雖然斷定扶桑大軍的先鋒兵馬上岸之後要殺人放火,不過內心仍然認定扶桑大軍的統兵大將和柳生旦馬守圖謀偷襲天津衛和京城,壓根不打算在東遼縣大打出手。可是他若是打錯了算盤,扶桑大軍此舉就是為了攻佔東遼縣,再奪取關外,徐圖中原,就算許鷹揚將扶桑大軍的先鋒引向王家莊,東遼縣城也難逃此劫。”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下一凜,看了厲秋風一眼,口中說道:“厲大哥,你以為咱們先前都想錯了,扶桑大軍此行原本就是為了攻佔東遼縣麼?”
厲秋風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口中說道:“眼下我還不敢斷言。不過倭寇若是舍大船而乘小船上岸,擺明了不是打算悄無聲息地進入大石洞中駐紮,而是上岸之後大砍大殺。厲某以為扶桑大軍如此行事,要麼是柳生宗巖與扶桑大名當年勾結之時,便已打定主意先奪取關外,再入關奪取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