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橋和清風道人、厲秋風三人說起昭陵、乾陵、永泰公主陵,以及鍾繇、王羲之等人的姓名,群豪大半倒是稀裡糊塗,不知道三人在說些什麼。劉湧久居華山,在陝西境內,距離這些地方不遠,是以對於三人所說的事情大半明白,只是其中的細節卻也並不十分清楚。至於慕容丹硯,鍾繇、王羲之的字她臨摹過,《蘭亭集序》的抄本卻也見過。至於什麼昭陵、乾陵卻沒有聽說過。永泰公主之名,更是第一次聽到。是以她瞪大了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厲秋風,只盼他為自己解釋,免得自己一頭霧水。
此時寒氣兀自不斷向大殿內湧入,大殿右側的火球也越來越大,火焰大半變為藍色,火苗呼呼作響。厲秋風心下焦急,雖然知道慕容丹硯的心思,只是此時哪還有閒暇細說。何況他雖然知曉這些人名,只不過所知也不甚多。
司徒橋知道群豪大半肚子中墨水不多,正是賣弄自己學識的大好機會。當下雙手一背,在地上踱了幾步。只不過此時身前寒氣逼人,背後火焰灼熱,他踱步的範圍有限,不能隨意揮灑自如,未免有些遺憾。
只聽司徒橋說道:“《蘭亭集序》號稱天下第一行書,確是世間無價之寶。故老相傳,永和九年,農曆三月三日,王羲之與文友、親族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聚會於山陰之蘭亭,飲酒賦詩。王羲之以蠶繭紙、鼠須筆乘醉作序,計二十八行,共三百二十四字。酒醒之後,他又重寫了數百遍,卻均不如醉中所書。王羲之一聲長嘆,擲筆於地,將那醉中所書的《蘭亭集序》拿在手中,連稱這副字為自己‘最得意書’。自此之後,王羲之視《蘭亭集序》為王家傳家之寶,死前留下遺囑,此書絕對不許離開王家,須得代代相傳。只是《蘭亭集序》傳到王家第七世孫時,這人不知何故出家為僧,法號智永。
“智永和尚出家之時並未娶妻,身後自然沒有子嗣。他倒是一個灑脫之人,圓寂之前,將祖傳的《蘭亭集序》傳給了弟子辨才和尚。辨才和尚卻也是一個識貨之人,得到《蘭亭集序》之後也是視若珍寶,秘不外露。其時已是大唐初年,李世民尚未登基稱帝,被封為秦王。他喜好王羲之的書法,雖戎馬倥傯,軍務繁忙,每日閒暇之時,也要臨習王羲之的字。他對《蘭亭集序》真跡更是仰慕,多次重金懸賞索求,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古人說的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李世民身邊親信之人知道他的心思,個個都想將《蘭亭集序》弄到手中,好獻給李世民,換一個錦繡前程。後來打聽到《蘭亭集序》落在辨才手中,李世民三次召見辯才,欲以重金求得《蘭亭集序》。辨才將《蘭亭集序》視若性命,自然不肯獻出,便詭稱戰亂之時早已遺失。李世民雖然知道這和尚說謊,只是其時尚未登基稱帝,為得民心,自然不能強取硬奪。只不過每每想到此事,未免悵然若失。他手下的大謀士房玄齡知道主子的心思,便對李世民說道,監察御史蕭翼極富智計,定有法子將《蘭亭集序》從辨才手中弄來獻給秦王。
“蕭翼受李世民所託,自然挖空心思來辦這事情。他一番謀劃,喬裝成一位潦倒書生,於某日深夜,佯裝昏倒在辯才和尚所居的寺廟之外。僧人早上開啟寺門,見有人昏倒在寺門外,自然將他救入寺中。這蕭翼也真是了得,為成大事,已是五日未食,三日未飲。是以辨才和尚雖然機靈,見他如此模樣,卻也被他瞞過了。待蕭翼醒來之後,與辨才和尚一番攀談。他出發之前早就將辨才和尚的事情打探得極為清楚,是以談話之際,句句都投其所好,辨才和尚大為欣喜,與蕭翼弈棋吟詠,論書作畫,竟然成了忘年交。兩人越談越是投機,一日酒酣之時,辨才和尚失了戒備,與蕭翼聊到高興處,竟然將他藏在屋樑上的《蘭亭集序》真跡取了下來,出示給蕭翼欣賞。
“蕭翼見了這副真跡,自然是大喜過望。當晚便命令早已窺伺在寺外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