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身邊,倒也逍遙自在。只是後來受人所託,到錦衣衛當差。其時只是說有人圖謀不軌,想要篡奪大明天下。不過到得後來,厲某發現當初口口聲聲言說忠於大明之人,竟然暗地裡試圖篡奪皇位。而有此野心之人,不只廟堂之中有不少,江湖上更是不可計數。參與這場爭奪的,有朝廷大佬,有致仕朝臣,有各地藩王,有東廠,有錦衣衛,有潛入大明的扶桑武士,有為禍東南的倭寇水賊,有在長城之外劫掠邊民的韃子鐵騎,還有百餘年前靖難之役敗亡的建文遺臣,甚至還有幫助成祖皇帝傾覆建文帝的功臣……”
厲秋風說到此處,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這些人昨日剛剛動刀子,今日就會聚在一起把酒言歡,到了明日可能復又拔刀相向。他們的爭鬥並非是這幾年之事,甚至在數十年之前便已經開始了。朝廷之中結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朋黨,相互之間攻伐結盟,黨爭不斷。時日久了,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上至閣老和各部尚書、侍郎,下至州道府縣的大小官員,個個都有朋黨,人人都有靠山。結果各方勢力相互滲透,反倒誰都不敢輕易下手。京軍統帥也好,各地督撫也罷,個個都是人精兒,若是政局不明,他們絕對不支輕易撕破面皮。是以京城左近雖然大軍雲集,卻都是見好就收,誰也不敢毫無顧忌的動手。”
厲秋風說到這裡,看了劉湧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劉先生,你以為桑良田真的攻不下永安城麼?他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將領,若是真想拿下永安城,就算拼到只剩一兵一卒,也絕對不會收兵。只不過朝廷中的爭鬥勝負未分,他也是在觀望而已。永安城和皇陵一樣,都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棋盤上現在維持著奇妙的均勢,動一枚棋子便會牽動全域性,是以各部軍馬都不敢動。那些想要火中取栗、亂中獲勝的人,只好在江湖豪傑身上打主意。”
劉湧聽他侃侃而而談,似乎聽懂了一些,可是大半卻也並不明白,想要追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只得嘆一口氣道:“眼下我只想著從此處脫身,遠遠的避開京城。若是再也不和這些人打交道,那是最好不過了。”
厲秋風苦笑一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劉先生,就算你帶著華山派各位朋友回到華山,還要面對與太華派的紛爭。只是貴派和太華派多年恩怨,焉知不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操縱?”
劉湧聽他提到“太華派”三個字,心下也是悚然一驚。華山派最大的敵人便是百餘年來與之爭鬥且又共居於華山之上的太華派。前日在沙家堡中,太華派掌門人清風道人突然現身,若是與何引等人聯手,華山派在場諸人非得全軍覆沒不可。只是清風道人卻並未與劉湧為難,反倒助華山派眾人離開,倒大出劉湧意料之外。
厲秋風道:“劉先生在沙家堡中被何引等人所困,若不是清風道人解圍,只怕事情頗為麻煩。從這清風道人的舉止來看,太華派並非不講道理之輩,又怎麼會百餘年來始終與華山派糾纏不休?只怕有人害怕江湖中一片平靜,這才想盡法子讓武林各大幫派自相殘殺,才能從中漁利。”
劉湧默然不語,回想這百餘年來華山派與太華派的一場場拼死爭鬥,雙方高手死傷慘重,心中感慨萬千。卻聽厲秋風接著說道:“在皇陵之中,趙真便想籠絡群豪,作為叛軍的內應,一舉將京城攻下。待得他陰謀被揭穿,背後那些大佬又各出奇計,才有了永安城一場大戰。山海關總兵和宣、大兩鎮的兵馬到了永安之後,相互之間勢力均衡,誰也不敢先行動手。於是這沙家堡,便成了那些大佬們爭鬥的另一張棋盤。表面上看東廠派出的莊恆雲與柳生宗巖勾結在一起,已經控制了大局,籠絡了兩三千名武林高手,確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勢力。只是劉先生帶著這數千名江湖朋友反出沙家堡,自然是那些大佬們的眼中釘,你們若不投降,他們絕不容你們活著離開虎頭巖。眼見官兵各為其主,相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