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家走到洞口,侯震搶上前幾步,遞給他一支點燃的火把,然後又給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每人一支火把,低聲對厲秋風道:“厲公子,這秘道曲折盤旋,險處甚多,千萬小心在意。”
厲秋風點了點頭,道:“侯老先生,這洞窟之中就拜託您和蕭兄了。若是敵人真的攻進來,千萬別與敵人在此糾纏,儘快退入秘道,尋個隱身之處暫時躲避最為緊要!”
侯震點了點頭,道:“厲公子武功高強,人又機警,咱們在此靜候公子的好訊息!”
三人走入秘道之後,朱三家右手高舉火把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說道:“這秘道雖然由前人修整,倒有一大半出自天成,是以腳下並不平整,兩位行走之時,可要小心腳下才是。”
慕容丹硯笑道:“咱們也是從這秘道之中下來的,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朱三家一怔,不由迴轉頭來,看了慕容丹硯一眼,搖了搖頭,轉頭接著前行,口中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是從洞窟出口進來的,原來全都想錯了。”
厲秋風左手舉著火把,右手緊握刀柄,護在慕容丹硯身前,邊走邊道:“朱大哥,方才在洞窟之中,你曾說沙家先祖創立這沙家堡的經歷頗不簡單,是否可將詳細情形說與咱們聽聽?”
朱三家道:“大少奶奶說公子是沙家堡的好朋友,這事情講給公子聽聽倒也無妨。百餘年前,沙家先祖是燕王府親兵衛隊的軍官,其時我朱家先祖便是沙家先祖的部下,兩人隨燕王征戰多年,數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那是過命的交情。
“事情還要從建文帝削藩說起。太祖皇帝駕崩之後,建文帝登基,受了一班奸臣的挑撥,竟想對諸王下手,以除後患。其時燕王駐守北平,防備蒙元南下,與秦王、晉王並稱‘三王’,兵力最為雄厚,是以那班奸臣便想拿燕王開刀。只不過這事情追根究底,說句大不敬的話,卻是太祖皇帝的錯……”
厲秋風聽他說到此處,心下一怔,道:“朱大哥,其時太祖已然駕崩,皇家同室操戈,骨肉相殘,確非一件好事,只是這事又如何怪到太祖身上?”
朱三家道:“厲公子有所不知,這件事情在燕王做了皇帝之後,便被視為不傳之秘,知道這件事的人大多被處死,太祖的秘旨也被銷燬,是以別說民間不曉得,便是朝廷世家,也對此事惘然不知……”
厲秋風越聽越是糊塗,心下暗想:“這位朱大哥說話顛三倒四,全無章法可言,東一頭西一頭,到底想說些什麼,讓人難以明白。”
卻聽朱三家說道:“厲公子,自從大明立國,傳至當今嘉靖皇帝,你可知共傳了幾位皇帝?”
厲秋風一怔,思忖了片刻,道:“從太祖皇帝算起,到當今嘉靖皇帝,大明一共經歷了十一位皇帝。”
朱三家道:“不錯。厲公子,這十一位皇帝之中,哪位皇帝最受百姓和朝臣擁戴?”
厲秋風心下愈發不解,不知道朱三家突然問起此事有何目的。他皺了皺眉頭,道:“這個卻不好說。太祖皇帝披堅執銳,運籌帷幄,久歷艱險,驅除蒙元,恢復我漢人江山,救百姓於水火之中,自然最受百姓擁戴……”
他話音未落,卻聽朱三家嘿嘿一笑,道:“厲公子,你這話只怕有些言不由衷。太祖皇帝雖是大明的開國皇帝,只不過他登基之後,連興大案,先是借空印一案大開殺戒,將地方官員幾乎殺了個乾乾淨淨。其中自然有不少貪官汙吏,只是大多卻是勤勉辦事的官員。建文朝的大忠臣方孝孺的父親方克勤是一位清廉幹吏,竟然也在此案中被殺。其後胡惟庸案爆發,太祖以‘謀不軌’的罪名誅宰相胡惟庸九族,殺御史大夫陳寧、中丞塗節等數人。前後因此案共計殺三萬餘人,更以此案為藉口,殺了大明開國第一功臣李善長。自此之後,大明朝再也沒有宰相一職。其後不久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