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心下暗想:“宣府和大同的兵馬已經到了永安城西,距離永安城五十餘里,便即紮下大營,只以三千兵馬為前鋒,直抵永安城下。想來統兵大將如此佈陣,除了監視駐紮在永安城外的桑良田所部和南山中的山海關兵馬之外,還在觀望朝中的形勢,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朝廷未向各地督撫發出勤王令之前,兵部能集結調動並在京城周邊進行野戰的軍隊,也只有宣、大兩鎮的兵馬。至於拱衛京城的三大營,除非皇帝御駕親征,否則不會離開京城。可是沙夫人卻說在虎頭巖下圍住群豪的官兵足有兩三萬人,想來是沙夫人和慕容姑娘等人乍逢朝廷大軍,從未見過如此陣勢,驚慌之下估錯了官兵人數也說不定。”
沙夫人見厲秋風沉吟不語,接著說道:“厲公子,眼下咱們退入這洞窟之中,洞外的敵人一時半刻無法攻進來。只不過困於此地,畢竟不是什麼好法子。厲公子是江湖大行家,幸好被咱們遇上了,正好請厲公子來主持大計!”
她說到此處,無意中又看到了站在厲秋風身邊的蕭展鵬,急忙說道:“蕭公子也是少年英雄,兩位到此,是上天眷顧咱們。還請兩位能出個主意,幫著咱們得脫此難。”
厲秋風道:“夫人,說來慚愧,厲某極少在江湖行走,見識淺薄,閱歷更是不足一曬,哪談得上是什麼江湖大行家?!”
慕容丹硯在一邊急道:“厲大哥,都到了這樣的關頭,你就不要謙遜了。”
厲秋風道:“慕容姑娘,沙夫人,厲某確實不是謙遜。不過既然沙夫人說了敵人一時半刻攻不進來,眼下這洞窟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厲某擔心的倒是被官兵圍住的那些江湖朋友,他們雖然武功高強,但是面對朝廷派出來的野戰大軍,只怕一著不慎,便會遭遇大難。”
慕容丹硯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地說道:“厲大哥,那些官兵膿包得很,幾十個人追咱們,反倒被咱們打得落花流水。若不是那些黑衣武士突然出現,說不定咱們已經將劉先生他們救出來了。”
厲秋風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慕容姑娘有所不知,若論起官兵的武功,自然不值一提。只不過官兵若是布成陣勢,分進合擊,彼此響應,成千上萬人衝殺過來,任你武功再高,只怕自保都難,要想憑著武功在千軍萬馬之中去救人,那是想也休想。”
慕容丹硯道:“厲大哥,你在永安城不是孤身面對數千兵馬,最後全身而退麼?”
厲秋風苦笑了一聲,道:“那是迫不得已罷了。厲某能逃回城中,實屬僥倖。何況其時敵軍猝不及防,還沒有醒過神來。若是大軍已布成陣勢,只怕厲某早就喪身在軍陣之中了。”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一再敘說官兵厲害,心下雖不以為然,只不過又想:“厲大哥是英雄豪傑,自然不會將這些膿包官兵放在眼中。他再三謙遜,只怕另有打算,我也不必與他爭論。”是以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話。
便在此時,一名僕婦快步走了過來,低聲對侯震說道:“飯食已備好了,是否請夫人和各位貴客進餐?”
這僕婦聲音雖不高,眾人卻都聽到了。厲秋風和蕭展鵬自從到了虎頭巖下之後,一番奔忙不說,又與玉清子和廣智和尚動手激鬥,除了方才喝了兩杯茶之外,已是飢腸轆轆。便是沙夫人、慕容丹硯等人,在沙家堡老宅與沙一鷺翻臉之後,從秘道逃出之時,侯震想得周到,帶了一些乾糧。其後雖然屢有奇遇,吃過飯食。只是離開這洞窟之後,又與官兵相遇,扶桑殺手突然偷襲,將眾人逼回到山谷之中。到了此時,也已是又累又餓。聽那僕婦說飯食已然備好,眾人都是舌底生津,食指大動。
侯震自然知道眾人的心意,對那僕婦點了點頭。那僕婦快步離開,片刻之後,幾名僕婦已自端著食盤從洞窟北側走了出來。食盤上放著米飯和白饅頭,還有幾盤黑乎乎的東西,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