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雖然聽說過毒砂掌的傳說,畢竟沒有修習過這門功夫,是以聽了蕭展鵬和慕容丹硯的話後,雖然心下頗不以為然,卻也無法反駁。他心中暗想:“沙堡主之死,雖然與這毒砂掌脫不了干係,只是各門各派的武功,還沒有聽說過能在傷者體內自行發作的。至於少林派的碎葉掌,只不過是江湖傳說罷了。慕容姑娘之所以溜出慕容山莊,在江湖上胡亂闖蕩,多半便是被這些添油加醋的傳說給害的。”
沙夫人接著說道:“我聽了侯大叔的話後,自是哀傷不已。只是腹中懷著孩兒,卻也不能到一鳴的墓前拜祭,直到數月之後誕下了玉兒,這才第一次為一鳴掃墓。只是這幾個月之中,沙家堡卻沒有一天平靜過。江西言家的人每日都在沙家堡外叫罵,要咱們給言家一個交待。只是一鳴去世之後,侯大叔和一鷺曾帶著家丁在荷花池中打撈了數十次,卻一直沒有找到言無忌的屍體。當時大家心下都暗自懷疑,擔心言無忌故佈疑陣。因為當日他受了重傷,自然害怕沙家堡派人追殺,是以走到荷花池前,將自己的兵刃丟在岸邊,自己卻另尋道路離開了沙家堡。他自然知道以他的身份,丟了隨身的兵器便如同丟了性命一般,只盼著咱們找到他的兵器,自然以為他已經死在荷花池中,便不會派人追殺。他便可趁機逃出沙家堡,待養好傷後再來尋仇。
“侯大叔和一鷺商議過後,便向我稟報了此事。兩人均以為言無忌十有八九並沒有死在荷花池中,此人武功了得,終有一日會來尋仇。沙家堡中除了一鳴之外,無人是他的對手。這些年來沙家堡一直不參與江湖紛爭,與武林各幫派也沒有什麼交往,自然無人援手。是以侯大叔和一鷺都說一鳴的死訊絕對不能流傳出去。其時我方寸已亂,便由他們去做了。
“待得玉兒出生之後,我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侯大叔想將堡主之位交由玉兒繼承,我卻堅辭不許。一想到一鳴英年早逝,全是因為他做了沙家堡的堡主,倒不如做一個平平常常的鄉野村夫逍遙快活。我也知道一鷺熱衷堡主之位,代行堡主這段日子裡,他倒收斂了許多,不似往日那般輕浮張狂。是以我對侯大叔說,既然一鳴已經去世,這堡主之位便由一鷺去做。侯大叔自然不同意,只是看我決心已定,最後只得答允了。
“我帶著玉兒搬出了原來的宅院,回到老宅,立志將他帶大,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好男兒,不負一鳴當年對他的期望。我雖然武功低微,好在侯大叔將沙家堡家傳的拳譜和劍譜交給了我,又時常指點玉兒的武功,是以這些年來,玉兒的武功說不能說是一日千里,卻也進步甚快。
“我自從搬到老宅之後,便不再過問沙家堡的事情。只是聽侯大叔和幾位大嬸說過,一鷺初時還算穩重,只是過了幾年之後,他坐穩了堡主的位子,行事便有結詭異。先是堡中幾位老家人莫名其妙的去世,隨後他又找了不少所謂江湖上的朋友,時常在堡中秘議什麼事情。侯大叔見有些人不像正道人士,便屢次苦勸一鷺不要結交這些人,以免給沙家堡帶來大禍。一鷺雖然生氣,對於侯大叔倒也不敢無禮,只是躲起來不見他。侯大叔沒有辦法,便辭了大管家一職。這正中一鷺下懷,便也沒有挽留。侯大叔原本要回山西老家,我聽一位大嬸說起此事,急忙將侯大叔找了來,請他留在堡中,在這老宅幫我教玉兒武功。聽侯大叔說,江西言家聲稱言無忌死在沙家堡中,屢次想衝入堡內,都被一鷺派人擋在堡外,雙方打了幾次架,言家吃了大虧,便又到順天府告狀。一鷺與一鳴不同,與官府交往甚多,順天府收了他的銀子,便將這案子壓住了不辦。言家沒有辦法,只得退回江西。不過一鷺已將言無忌留下的長劍交還給言家。言家看到這柄長劍,以為言無忌已敗在一鳴的手中。此事不久就傳遍了江湖,人人都以為言無忌折在一鳴手中,是以再也無人敢到沙家堡來鬧事了。”
沙夫人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