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正在思索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右手緊緊握住刀柄。慕容丹硯與厲秋風相識雖不甚久,卻也知道他一些習慣。知道他若是遇上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便會手不離刀。心下不由暗想:“難道我說馬姑娘全家被錦衣衛害死,厲大哥聽了便不開心了麼?他在錦衣衛當差,明明另有目的,連雲飛揚這等錦衣衛的大官都死在他的刀下,自然是與錦衣衛一刀兩斷。怎麼我一提到錦衣衛作惡,他便皺起了眉頭?若是他不喜歡我說錦衣衛不好,以後須得小心留意,不可再在厲大哥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沙夫人見慕容丹硯一直盯著厲秋風,臉上全是關切之色,心下暗自好笑,心想:“我這妹妹不懂江湖規矩,更沒半分江湖閱歷。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到嵩山少林寺去定然是想找寺中的高手比試武功,又哪會不遠千里到少林寺進香?”
她見慕容丹硯的目光中全是柔情,心思全在厲秋風身上,卻是暗自嘆了一口氣。心中又想:“這位厲公子的武功了得,只怕與一鳴相比亦不遑多讓。只是他畢竟出身錦衣衛,出手殺人冷酷無情,且心思機變,遠非常人可比。妹妹的終身若是託付給他,只怕一生飄泊,再無安生之日。以慕容山莊之勢力,慕容秋水在江湖中的地位和武功,要接納厲公子,只怕比登天還難。當年我與一鳴成親,雖然也有波折,只是與厲公子和慕容妹妹一比,卻又要幸運得多了。”
幾人各自想著心事,一時之間再無人說話,只聽得洞壁上蠟燭和火把燃燒之聲呼呼作響,其間還夾雜著水滴從巖洞頂端滴落後砸在地面的“嘀嗒”之聲。沙家的一眾僕人盡數退出五六丈外,只有那老僕侯震兀自站在沙夫人不遠處,雙手籠在袖中,仍是一副漠然的神情。
過了良久,卻聽厲秋風說道:“沙夫人,後來怎樣?”
沙夫人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呀,對不住各位,我剛才走神了。咱們繼續往下說罷。一鳴聽那馬駿說話如此無恥,心下也是大怒。只是他知道此時身處險地,雖恨不能一劍將這幾個無恥小人的人頭斬下,卻也強自忍住怒氣,仍是伏在屋頂,偷聽那幾人說話。
“只聽坐在太師椅上那老者道:‘駿兒殺了方家那女子,卻也不是什麼大事。屍體已經處理掉了,方家老大還說再找個相貌姣好的方家女子給駿兒續絃……’
“他話音未落,卻聽那馬駿說道:‘爹爹,我可不要再見到方家的女人。這些窮鄉僻壤的土丫頭,我是一個也不想再見!’那老者沉聲說道:‘方家那邊咱們還須拉住,現在最要緊的是幫助方家先把從九江逃走的那對父女除掉。’
“他說到這裡,對那枯瘦老者說道:‘老二,傑兒再有幾天就會從廣東趕回京城。你派人給他送一封信,要他在廣東找咱們馬家幾個老朋友,看看能不能和福建王家的幾位當家人見個面。如果馬家能與王家拉上線,咱們自然可以將方家放在一邊。這些年來,咱們替方家也辦了不少事情。方老太爺還算懂事,蟄居在武夷山,沒鬧出什麼大事情。只是江西方家當年想翻身,緊跟著寧王,害得工部王侍郎全家抄斬,這也給咱們提了一個醒。咱們雖在利用方家,方家何嘗不是在利用咱們馬家?若是能將王家籠絡在咱們手中,方家便沒什麼用處了。我看方家老大和老四,論智謀和武功,比方老太爺差得太遠,成不了什麼氣候。這兩個小子若是當了族長,非捅出大簍子不可。所以方家這頭,咱們既要利用,更要提防!’
“那身材魁梧的老者點了點頭,對那枯瘦老者道:‘二哥,這事情你須得叮囑傑兒抓緊時間辦。至於捉拿方家那兩人之事,我今夜就到北鎮撫司調動人手,順天府那邊我也會打好招呼。連夜在京城周邊嚴密盤查。駿兒媳婦死去的訊息,絕對不要洩漏出去。還有方家那二三十號人,一個個呆頭呆腦,土裡土氣,沒有半分見識,呆在京城裡幫不上忙不說,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