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湧幾乎兩日兩夜未睡,此時倦意起了,已自有些支援不住,聽了厲秋風的話,便點零頭,走進箭樓找了個無饒地方躺下歇息。
厲秋風手扶垛口,向桑良田大軍營寨望了過去,卻見營中旌旗招展,一片平靜。朵顏三衛的營帳紮在桑軍大營北側,遠遠便可聽到人喊馬嘶之聲,與桑軍大營一片肅穆不可同日而語。
厲秋風心下思忖:“不知道桑良田派出伏擊山海關兵馬的軍隊是否已經出發?以桑良田的精明,這支軍隊自然是晚上出發最好,這樣才不會讓人察覺。”
他正思忖之間,忽見桑軍大營方向有一騎飛奔而來,馬上騎手高舉一面白旗,直到距離城頭一箭之地,這才勒住坐騎,在馬上不住揮動白旗。
一名守軍頭目道:“這是叛軍要與咱們話,放他過來罷。”
兩名軍兵舞動軍旗,以作應答,那騎手這才緩緩向城下靠近,直到距離城門不遠,又勒住坐騎,對城頭高聲叫道:“我奉山東青州總兵桑良田桑大人之命,特來拜見永安城守備大人。請求將我軍陣亡將士遺體運回,還望大人恩准。”
那軍兵頭目早得了守備的吩咐,當下道:“你們可以將屍體運回。但是前來搬屍之人,不許身著甲冑,不得持有兵刃,人數只能在五十人以內!”
那騎手在城下表示同意。此時厲秋風已然認出此人正是桑良田那兩名心腹親兵之一,當下高聲道:“桑將軍可好?”
那親兵也已認出了厲秋風,在馬上對著厲秋風拱了拱手道:“桑將軍一切安好。”
厲秋風知道親兵話中之意是桑良田正按兩人商量好的計劃行事,當下點零頭。那親兵掉轉馬頭,便向桑軍大營奔了回去。
守軍頭目吩咐軍兵將第一日想要混入城中的叛軍屍體也從城門送出到城外,隨即將城門緊閉,城頭眾軍兵也是彎弓搭箭,氣氛十分緊張。厲秋風望著城下二百餘具叛軍軍兵的屍體,心下不由悵然若失。
直過了一柱香工夫,卻見叛軍營中緩緩走出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方才來過的那名親兵,手中仍然舉著白旗。他身後跟著五十名身著布衣的兵士,推著二十餘輛大車,緩緩向城下走了過來。待到了距離城池一箭之地,那親兵又停了下來,舉起白旗揮舞起來。城上守軍以軍旗應答,這些人才又緩緩前進。到了城下之後,這些人開始搬運屍體,直將屍體全都搬上大車之後,那親兵向城上拱手道謝,這才帶了眾人向桑軍大營走去。
厲秋風嘆道:“都是大明的將士,卻自相殘殺,真是讓人扼腕嘆息。”
那守軍頭目道:“守備大人已傳下號令,今日韃子兵便要攻城,要咱們緊守城池,只用弓箭射託軍。到時還請各位好漢全力幫助,才能守住這永安城。”
厲秋風點零頭。此時卻見不少民夫挑著擔子,將一捆一捆的羽箭送上了城牆。眾軍卒將羽箭分放在各個垛口旁邊,群豪也各自挑選應手的強弓,有的還試著拉動弓弦,城上登時異聲大起。
厲秋風也拿起一副硬弓,試著拉動了幾下。卻聽慕容丹硯在一邊道:“給我一張弓。”
厲秋風轉頭望去,卻見慕容丹硯正從一名軍兵手中接過一張弓,見厲秋風看著自己,便衝著厲秋風做了個鬼臉。突然又面露憂色,道:“厲大哥,我忘了你左臂受傷了……”
厲秋風道:“塗了華山派的傷藥,眼下已好了許多,倒讓慕容姑娘掛懷了。對了,馬姑娘去哪裡了?”
慕容丹硯道:“城中有的是空房,我在城下不遠處找了個乾淨的宅子,讓馬姐姐在裡面歇息。”
厲秋風道:“馬姑娘不會武功,眼下城中龍蛇混雜,慕容姑娘還是留在她身邊為好。”
慕容丹硯道:“全城已經戒嚴,街上到處都是巡查的衙差,那宅子中住著十幾名女眷,還有兩名老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