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與燕獨飛對視了一眼,不由得都露出一絲苦笑。
那少女道:“我在江南便聽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什麼‘下武功出少林’,老實我才不服氣呢。福建莆田少林寺的廣聞和尚我倒是見過,武功稀鬆平常,和人家動手,不過百招便敗下陣來。”
厲秋風心下一凜,莆田少林寺是嵩山少林寺的下院,主持廣聞大師武功精湛,是武林中大有來頭的人物。這少女有人能在百招之內擊敗這位得道高僧,實是難以置信。即便是慕容秋水、柳宗巖等江湖絕頂高手出手,只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只聽燕獨飛笑道:“這位姑娘笑了罷。廣聞大師昔年未出家時,便號稱打敗嶺南無敵手,自從皈依佛門,武功更是一日千里,隱然已可與嵩山少林寺主持永惠大師並駕齊驅。你有人能在百招內擊敗廣聞大師,在下是萬萬不信的。”
那少女笑道:“所以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廢物,盡是井底之蛙。當日那人與廣聞和尚比試武功,我適逢其會,與廣見和尚作了這場比武的公證人……”
厲秋風與燕獨飛聞聽此言,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那少女見二人不信,道:“你們見我是女子,便瞧我不起,是不是?“
廣見大師是莆田少林寺般若堂首座,在武林中地位極高。這少女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竟然自稱能與廣見大師平起平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燕獨飛道:“姑娘,你武功不錯,若是苦練上二三十年,也許可以在廣見大師手下走上十眨但若是想與廣見大師坐而論道,只怕你家慕容老先生也未必能夠。“
厲秋風心下也覺得這少女話顛三倒四,胡吹大氣,不想再在這裡耽擱下去。當下將長刀收回鞘中,對燕獨飛道:“此間之事已了,咱們還是上路要緊。”
燕獨飛點頭稱是,兩人正要離開,卻聽那少女道:“喂,你既然也是錦衣衛,定然知道殺害馬姐姐全家的兇手是誰。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才可以離開。”
“這個厲某愛莫能助。拿人辦案由錦衣衛北鎮撫司負責,我只是宮中的侍衛,離北鎮撫司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你騙人!”那少女厲聲道,“那日我見到你和餘長遠等人鬼鬼祟祟,真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麼?”
厲秋風此時急著離開,哪有心思與她爭辯,當下拱一拱手,便即轉身要走。卻聽那少女喝道:“不許走!”只聽勁風響處,她已躍到厲秋風與燕獨飛面前,伸手將二人攔住。
厲秋風道:“姑娘,你若再苦苦相逼,厲某隻好得罪了。”
那少女握住劍柄,傲然道:“你不妨試試看!”
厲秋風雙目眯成一條細縫,緊緊盯著那少女手中的長劍。身子緩緩向後退了一步,右手握刀,身子微微轉向右側,雙足不丁不八,已是蓄勢待發。
燕獨飛卻是面露笑容,雙臂抱在胸前,笑盈盈的望著二人。馬空空的女兒不懂武功,只見那少女和厲秋風隔空對峙,不知道兩人就要拼個你死我活,還奇怪兩個人為什麼突然都不話了。
此時四周寂靜無聲,空氣彷彿都已被兩人身上的殺氣凝固住了。一隻烏鴉悄無聲息的飛到旁邊一棵枯樹上,靜靜的望著場中的四人。
便在此時,那少女已然出手。
她的劍不是刺向厲秋風,而是手腕一抖,長劍劃了個半圓,反撩向厲秋風的腹。
劍為兵器之首,自古以來,成名的劍客追求的是人劍合一的境界。是以不單講究招數精奇,更要緊的是劍招灑脫,方才符合劍道的高貴之氣。武林中精通劍術的高手,出劍大多以刺為主,對於使刀之饒“劈”、“砍”等招數頗為鄙夷。厲秋風與燕獨飛見過餘長遠與這少女過招,她招式精奇,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大氣,雖功力不足,已隱然可見慕容家劍道之妙。只是想不到今日動手,她出劍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