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接著道:“餘莊主此次返鄉,不是去爭江湖上的名聲,若是與那些江洋大盜交手,就算將其盡行逐退,只怕五虎山莊也要損折人手。況且出了通州地面,離了子腳下,那些外放的官員有哪一個不是吸血鬼?過一個的通州城,餘莊主就花費了一百兩銀子,等進了山東地界,只怕這個價錢要翻上幾倍。待你回到濟南府,又如何打點當地的父母官兒?”
餘長遠頗為尷尬,只得點頭道:“大人得極是。”
雲飛揚道:“餘莊主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當日擒拿馬空空,餘莊主也是出了大力。”
到此處,他瞥了餘長遠一眼,眸子中精光大盛。餘長遠身子一抖,急忙道:“人不敢。大人神功蓋世,那馬空空算什麼東西,敢與日月爭輝?!”
雲飛揚道:“幫過我的,我都記得清楚,餘莊主不必過謙。今日我倒想送個人情給餘莊主,不知道餘莊主能不能賞一個面子?”
餘長遠嚇了一跳,道:“大人言重了,但憑大人吩咐,人哪敢不從?”
雲飛揚笑道:“既是如此,想來餘莊主算是應承了?”
餘長遠心下好生尷尬,暗想:“你又沒什麼事,便要我應承,難道你要餘某自殺,餘某也要答應你麼?”只是這念頭哪敢出口?當下硬著頭皮道:“只要人能辦到的,大人儘管吩咐。”
雲飛揚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罷左手在長椅上輕輕一拍,只見他身後不遠處一株大樹之後,施施然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身穿灰衣,身子極瘦,便如一根竹竿似的。臉色臘黃,雙眉斜斜垂下,嘴角偏又向上翹起,看上去一副詭異的笑臉。他走到雲飛揚身後丈許處停下了腳步,俯身施禮。
雲飛揚對餘長遠道:“這位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許鷹揚許大人,兩位還要多親近親近。”
餘長遠急忙向許鷹揚施禮:“許大人在上,人餘長遠參見大人。”
許鷹揚抱拳還禮,隨即垂手站在雲飛揚身側。
雲飛揚道:“許大人是北鎮撫司新任百戶,是我的得力手下。這幾年辦了不少大案,連皇上都對他頗為讚賞。”
許鷹揚仍是一副冷冰冰的麵皮,雖然聽到雲飛揚出聲褒獎,也只是躬了躬身子道:“全仗大人提攜。”
雲飛揚道:“我想請許大人辛苦一趟,陪著餘莊主到濟南府走一遭。”
餘長遠等五虎山莊眾人都是嚇了一跳。錦衣衛北鎮撫司專門辦理皇帝欽定的案子,且擁有詔獄,可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不必經過刑部審訊。而南鎮撫司只是辦理錦衣衛內部的案子。可以世人談之色變的“廠衛”中的錦衣衛,實際上所指的只是北鎮撫司,其權力之大,遠在刑部之上。一旦被北鎮撫司盯上,不論大官員還是平頭百姓,便即押入詔獄中嚴刑拷打,死於酷刑之下者不計其數。眾人此番本來是要盜取皇陵中的寶藏,若是隨身跟著一個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那還不如直接投案自首,免費周折了。
餘長遠躬身道:“這可折殺人了。人只是因家事前往濟南府,哪敢勞動百戶大人隨行?一旦路上有個差池,別人這一顆人頭,便是五虎山莊上下這一二百口子的性命都交了出去,只怕也贖不了這重罪。”
“餘莊主這麼,是不給我面子了?”
雲飛揚臉色一沉,森然道。
餘長遠“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指發誓道:“人能平安活到今日,全仗大饒庇護。大人吩咐下來的事情,哪一件人沒有盡心竭力給辦了?只是這件事事體重大,人實不敢勞動許大饒大駕。”
雲飛揚踱了幾步,緩緩道:“餘莊主推三阻四,是不是怕許大人陪在身邊,做事有些不方便?”
餘長遠顫聲道:“大人誤會了,人只是害怕路上出了什麼變故,有傷許大人千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