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光明道:“司徒橋拿到的陣圖,應當是曹彬留下的那份。司徒橋不曉得驅動骷髏軍陣,須得要用到三件神器。他以為只須將陣圖背熟,再找到埋屍坑,便可召喚出骷髏大軍。只不過那日在文王廟中,他拿到了錦匣中的藏寶圖和心經之後,知道武則天這妖婦留下的藏寶圖非同小可,這心經更是陣圖的關鍵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是無法參透心經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只能隨身攜帶。那份陣圖對他來說用處已經不大,自然會留在這裡。至於那份藏寶圖嘛,我猜和心經一起藏在他的身上……”
厲秋風心想:“這些都是孫光明猜測出來的東西,十有八九靠不住。而且此人說話之時破綻極多,多半是在矇騙於我。不論你和司徒橋在搞什麼鬼,若是與倭寇勾結,我教你們兩人都難逃公道。”
自從進入虎頭巖下的洞窟之後,厲秋風遇到的詭異之事越來越多。此前他雖然面對唐赫、雲飛揚、廣智和尚、玉清子、柳生宗巖等大高手,卻也從不畏懼。可是像司徒橋、孫光明、蘇巖等人,武功雖然並不甚高,可是行事詭密,處處出人意料。自己與這幾人在一起,總覺得像是身處迷霧之中,辨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是以他寧肯面對柳生宗巖,卻也不想與司徒橋、孫光明等人為伍。只不過機緣巧合,越是想避開這些人,偏偏最後又走到一處。回想這幾日的遭遇,他有時甚至懷疑自己身在夢中。
只不過慕容丹硯傷在倭寇手中,這份痛恨讓厲秋風憤怒欲狂。他心中暗暗發誓,這些扶桑武士行事邪惡,心思陰毒,妄圖吞併中土,實是中原漢人之大敵,無論是國仇還是家恨,都要將這些扶桑武士盡數除掉。是以他在洛陽城外發現東南沿海的倭寇參與了史家刀與雷拳門之爭,沒想到倭寇竟然不只騷擾沿海,更是暗中將勢力伸入中原腹地,定然是另有圖謀。在王廟村苦樂庵後山,倭寇大舉出現,已是令厲秋風警覺萬分。是以他才與司徒橋和孫光明虛與委蛇,要查清兩人的圖謀與倭寇是否有關聯。否則依他的性子,早就拍拍屁股走人,又哪有心思與這幾人周旋?
厲秋風打定了主意,對孫光明這些漏洞百出的掩飾也並未揭穿,只是靜觀他和蘇巖到底想幹什麼。
孫光明說了半天,料理並沒有打消厲秋風心下的疑雲。只不過他與厲秋風也是虛與委蛇,只要厲秋風不礙他的事便可。是以解釋了幾句之後,孫光明便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頭岔了開去。
孫光明與厲秋風說話之際,蘇巖已自在這大殿右首找到了一處規模較小的殿堂。這殿堂遠不及那大殿寬闊,東、西、北三側的牆壁雖已盡數倒塌,只是南側的牆壁倒還大半殘留。蘇巖帶著孫光明和厲秋風藏到了南牆之後,請厲秋風和孫光明各自挑了一個乾淨地兒坐下,自己回到大殿,將三人留下的足跡等盡數用灰塵蓋住,這才倒退著回到右首的小殿堂中。
孫光明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和蘇巖說道:“司徒橋回來之後,咱們先不要出手。看看他有何舉動,咱們再做打算。”
蘇巖答應了一聲,厲秋風道:“孫先生放心便是,厲某惟孫先生馬首是瞻。”
三人坐在破牆之後,耳聽著寒風凜冽,吹得衰草、枯枝發出嗚咽之聲,在黑夜之中遠遠傳了出去。此時已是亥時,四周盡是沉沉夜色。只不過天地之間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白光,將這池頭廟掩在其中。是以坐在南牆之後,雖然略有些模糊,四周的情形大體上也能看清楚。
厲秋風耳聽著四周除了風聲之外,並無人聲,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孫光明說道:“孫先生,你還記得咱們到了谷口村時,到底是陰是晴?”
孫光明一怔,沉吟了片刻,道:“似乎是晴天。”
厲秋風道:“既然是晴天,可是入夜之後,為什麼天上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倒似有人在谷口村的上空濛上了一塊巨大的黑布,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