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胡掌櫃與壽南山說話之時,話語之中暗藏機鋒,壽南山如何聽不出來?他心下暗想,你這個王八蛋擺明了是想陰老子。哼哼,老子今日若是不使出手段來稍加懲戒,倒教你這小子看輕了老子!是以壽南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給胡掌櫃一點顏色看看。只是胡掌櫃一直沒有下手,壽南山也拿他沒有法子。直到胡掌櫃終於忍不住出手,壽南山才略施手段換了手中的牌。雖然四周都是人,只是壽南山換牌的手法嫻熟之極,快到了極處,竟然無人發覺。
胡掌櫃不曉得壽南山的身份來歷,猜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換了手中的麻將牌。卻不曉得壽南山身上牌九和骰子有的是,只要他想做手腳,眾人決計看不出來。是以胡掌櫃心下驚懼之極,對壽南山暗生懼意。
莊家又將牌發了下去。胡掌櫃知道壽南山盯上了自己,哪裡還敢下注,只是作壁上觀。這一把壽南山又輸了三錢銀子,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口中喃喃咒罵。眾人見他如此模樣,心下好笑。這一把眾人互有輸贏,與方才那一把相比,略略有些平淡。
厲秋風站在人群中看著眾人賭錢,頗有些無聊。便在此時,張永繞了過來,向著厲秋風拱了拱手,口中說道:“公子請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厲秋風一怔,見張永面色平和,並無惡意,便也拱手還禮,點了點頭。張永轉身向店外走去,厲秋風隨後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客棧,卻見院子東南角有一片草地,中間擺著石桌石凳。張永向厲秋風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即向草地走去。
兩人到了石桌旁邊,對坐於石桌兩側。張永說道:“那一晚分別之後,老夫聽主人說起了公子之事。聽說公子力挫柳宗巖和陽震中兩大高手,老夫佩服之至。那一晚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
厲秋風沒有想到張永一開口便向自己賠罪,倒是大出意料之外,急忙謙遜了幾句。張永接著說道:“柳宗巖數十年前便已威震江湖,十幾年前老夫在南京也與此人交過手。他的劍術詭異之極,人所難測。不過內力稍遜,不免使他的武功打了折扣。老夫與此人動手之際,只覺得他武功確實了得,在江湖上也能稱得上是一位絕頂高手。不過與傳說相比,卻是多有不符之處。此人與慕容先生齊名當世,可是以老夫來看,柳宗巖若是與慕容先生鬥劍,三百招之內或許難分勝負,但是鬥到五百招,柳宗巖便要落了下風。他若能再支撐三百招已是難得,若是再不抽身,勢必傷在慕容先生劍下。”
張永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我家主人說公子與柳宗巖多次交手,最後挫敗了此人。老夫實在想不通,公子是用了什麼厲害武功,竟然能將這人打敗。老夫倒不是想窺探公子的武功家數,實在是心下不解,這才想向公子請教。”
厲秋風聽張永如此一說,心下雪亮。須知學武之人,對於武功高手都是極感興趣。尤其是武功練到張永的境界,天下已少有人敵。此時若是知道有其他武林高手能與自己一較長短,必然要將對方的情形打聽清楚。張永在南京與柳生宗巖交手,察知此人武功不弱。前日與厲秋風相遇,雖然沒有將厲秋風擊殺,卻也知道以武功而論,厲秋風絕對不是柳生宗巖的對手。可是聽壽南山講述皇陵之事,柳生宗巖卻是敗在厲秋風手中,這讓張永好生不解,是以一定要問個明白才行。否則這疑問糾纏著他,只怕他再也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