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厲秋風手中搶過了燒雞,二話不說便撕下了一個雞翅,放在口中大嚼起來。待看到厲秋風右手還拎著一罈酒,當真是心花怒放,也不顧著嘴裡還嚼著雞肉,伸出右手便抓向了酒罈子。
厲秋風見他如此猴急,心下好笑,任由矮胖子將酒罈子抓了過去。只見矮胖子一掌拍開了酒罈的泥封,一陣酒香從罈子中飄了出來。矮胖子連聲稱讚,右手順勢將燒雞塞進厲秋風手中,雙手捧起酒罈子放在嘴邊,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厲秋風將燒雞放到桌上,請老者食用。老者搖了搖頭,笑道:“我多年吃素,受不了這油膩味道。方才已吃了一個麥餅,已然飽了,你們師徒吃罷。”
矮胖子放下酒罈,抹了抹嘴,這才走回到桌邊坐了下來,口中說道:“宜賓府不愧是酒都,這酒端得是清冽可口,難得,難得。”
他一邊說話,一邊喝酒吃肉,不大工夫,已將一隻燒雞吃得乾乾淨淨。待他又喝了幾口酒,這才想起厲秋風還沒有吃飯,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口中說道:“風兒,你也沒吃東西罷?”
厲秋風怕他尷尬,急忙說道:“方才在岸上之時,徒弟已吃了幾個包子,師父不必擔心。”
矮胖子拍了拍肚皮,笑道:“祭了五臟廟,再美美睡上一覺,明日便能迴轉青城山啦。”
厲秋風搖頭說道:“師父,只怕路上還有麻煩,咱們須得小心在意。”
他這才將方才在岸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矮胖子和老者聽說大批東廠番子在岸上埋伏,心下都是一凜。待厲秋風說完之後,矮胖子略一沉吟,口中說道:“風兒,依您看這些番子到蜀中來,到底是要找誰的麻煩?”
厲秋風略一思忖,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徒弟也猜不出來。不過絕對不會是來追捕寧王。當年寧王兵敗被擒,已被送至南京伏法,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所謂寧王不死,不過是傳說罷了,當不得真。聽那番子說話的口氣,他們要找的確是皇家人物。只是徒弟見識淺薄,實在猜不透他們要找誰。”
三人談論了一番,都摸不到什麼頭緒。最後老者說道:“這些番子到蜀中抓人,與咱們也沒有什麼干係。倒不如趁機拔錨起航,連夜趕奔樂山,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矮胖子笑道:“一別經年,黃老先生謹慎多了。風兒,你就依照黃伯伯的吩咐,讓船家開船罷。”
厲秋風答應了一聲,幾步走出了船艙,找到了船家之後,請他連夜開船前往樂山。船家一怔,面露難色,口中說道:“不瞞大爺,不是小人不肯為大爺出力,實在是不敢走夜路。從宜賓府到樂山,雖然沒聽說有什麼急流和險灘,不過我聽說岷江水流雖然平緩,暗流卻是極為厲害。白日行船,靠著眼力尚能有所把握。這黑燈瞎火的時候,咱們到了大江之上,一旦有什麼意外,便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厲秋風不待他說完,已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遞到了船家面前,口中說道:“實在是家中出了急事,還望大叔行個方便。待到了樂山之後,在下另有重謝。”
藉著桅杆上懸著的燈籠的光亮,船家見厲秋風遞過來一錠亮晶晶的雪花白銀,看模樣足有五兩重。他心下又驚又喜,待聽到厲秋風說到了樂山另有一份人情,心下越發歡喜,暗想:“雖然沒走過宜賓府到樂山的水路,不過就算水路難行,也要比長江三峽好上許多。自己多次往返三峽,豈能被這小小岷江嚇住?何況還有白花花的銀子送到手裡,便是真有什麼險灘急流,也非要走一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