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老者給兩人送來了飯菜。這次不只有包子,還有兩壺美酒。矮胖子大快朵頤,一個人便喝了兩壺酒,又吃了半隻雞,這才拍著肚皮,口中大呼痛快。
三人吃完之後,老者僱來的六名挑夫已到了祠堂。這老者在祠堂居住了五十餘年,生活甚是清貧,也沒什麼衣衫物事。收拾好的三個木箱之中,大半都是祠堂供奉的馬公的一些遺物。雖然箱子不小,卻並不沉重。
待挑夫將三個箱子抬到了院子中,老者和矮胖子、厲秋風又到了供殿,在馬公神像前各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隨後老者將供殿大門鎖好,轉頭看了看不大的院子,嘆了一口氣,目光中露出了依依不捨之意,似乎要將這祠堂中的一磚一石都要牢牢記在心中。
此時矮胖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雙手籠在袍袖之中,並未催促老者,目光中露出了敬佩之意。
厲秋風垂手站在矮胖子身後,靜靜地看著老者。
老者呆立片刻,大袖一振,轉過身來,對矮胖子說道:“咱們走罷。”
三人帶著挑夫出了祠堂大門。老者將大門鎖好,對矮胖子笑道:“不知道開啟這把鎖的,又會是什麼人。”
此時大雪早已停了,一輪紅日自東方的群山背後慢慢升了起來。大路上少有人跡,積雪深達半尺,行走極是艱難。好在矮胖子、老者和厲秋風都是身有武功之輩,六名腳伕更是吃苦耐勞慣了,每兩人抬著一個木箱,在雪地中走得飛快。
饒是如此,眾人也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朝天門碼頭。大牌坊下的積雪已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送貨、接貨的商家腳伕來回穿行,比之眾人方才走過的城內道路,不知道要熱鬧多少倍。
待穿過大牌坊之後,厲秋風請矮胖子和老者在一處避風處暫歇,他自行去尋找昨日送他到了重慶府的那名船老大。
因為下了大雪,趕早出行的客商並不多,是以不少船家到了岸上,大聲招攬乘船的客人。
在一片嘈雜聲中,厲秋風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尋聲望去,赫然便是他要找的那個船家。此時這人站在岸邊,雙手叉腰,正扯著嗓子,拼命想壓住其餘船家的聲音。幾名船家和他較上了勁,雙方一邊高聲叫喊,一邊怒目而視。
厲秋風搶上幾步,到了那船家面前,拱手說道:“大叔請了,還記得我麼?”
那船家一見厲秋風,先是一怔,隨即面露喜色,口中說道:“原來是小爺啊!咱們昨日剛剛分手,如何會不記得?”
厲秋風道:“我有急事,要乘船前往成都,不知道大叔是否願意送我走一趟?”
船家一怔,道:“從這裡到成都,坐船不只繞遠,而且只能到了宜賓或是樂山,還要登岸走很長一段路。我雖然想賺錢,可是絕對不能對小爺隱瞞實情啊!”
厲秋風道:“我正是要前往樂山,大叔儘管開船便是。”
他說到這裡,看了船家一眼,道:“大叔想不想去往樂山?”
船家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下大喜,口中說道:“小爺這是照顧我的買賣,我歡喜還來不及,哪裡會不願意?!”
他一邊說一邊掃視著身邊的一眾船家,摸了摸腦袋,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來。
厲秋風將矮胖子和老者帶到碼頭上,船家引著六名腳伕將三個大木箱抬到了船上。老者摸出了荷包,正要給腳伕結算腳錢,厲秋風急忙搶到他身前,遞給腳伕頭兒一把散碎銀子,口中說道:“多謝幾位大哥,這點銀子請各位拿去喝一杯酒,暖暖身子罷。”
腳伕頭兒接過銀子,在手中掂了掂,足有七八錢,心下大喜。依著他與老者約好的價錢,這趟活不過五百五十文。眼下厲秋風給了十倍的價錢,怎麼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眼看著六名腳伕興高采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