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到柳宗巖七成的獨門內功,慕容秋水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只不過柳生宗巖雖然內功未臻化境,此時以內力將聲音平平地送了出去,廟外數千官兵,卻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方才梆子響過之後,眾官兵已然彎弓搭箭,寒光閃閃的箭頭對準了站在牆頭上的柳生宗巖。只待第二輪梆子響,便要開弓放箭,將柳生宗巖亂箭射死。只是聽到柳生宗巖說話,聲音清清楚楚,彷彿柳生宗巖就站在自己身邊一般。這數千官兵雖然只懂得長槍大戟的馬上功夫,不懂得高深武功。可是見此情形,卻也知道站在牆頭上的這個老傢伙絕對是一個棘手人物。
柳生宗巖說完之後,見官兵並未放箭,知道徐承宗有所顧忌,於是接著說道:“徐先生,咱們此前已有約定。想來其中有了什麼誤會,還請徐先生站出來與老夫面談。若是生了齷齪,只怕與咱們都沒有什麼好處。”
過了片刻,徐承宗並沒有露面。柳生宗巖只道徐承宗對自己的話將信將疑,於是轉頭衝著院子中的石島主揮了揮手。石島主急忙拽動手中的繩索,登時將徐承嗣的身子吊了起來。
幾名倭寇頭目也搶上前來幫著石島主拉動繩索。徐承嗣的身子被繩索吊了起來,轉眼之間便被吊到了高杆頂端。這高杆高約兩丈,比城隍廟的圍牆高出許多。是以徐承嗣被吊到杆頂之後,比站在牆頭的柳生宗巖還要高出許多。
此時狂風呼嘯,徐承嗣又成了廢人,武功全失,身子被風吹得在杆頂東搖西晃。
柳生宗巖側過了身子,左手雨傘探出,傘尖正戳在徐承嗣胸口,登時將他的身子頂在了木杆上。徐承嗣身子不再搖晃,正面恰好對著城隍廟外的大隊官兵。
柳生宗巖轉頭看著牆外的官兵,雖然看不見徐承宗,卻也知道此人一定藏匿在官兵之中。他冷笑了一聲,大聲說道:“徐先生,你要看清楚了,這便是你的兄弟徐承嗣。他點燃炸藥,想將咱們盡數害死在廟中。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不僅沒有炸死咱們,自己反倒被炸成如此模樣。眼下他只剩下半條命,多拖一刻,他便多了一分危險。徐先生,你若還念著兄弟之情,還是儘早站出來和老夫談談。否則拖延下去,只怕你這位兄弟的性命可就……”
柳生宗巖洋洋得意,正自說得興起。只是他話音未落,忽聽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梆子響。柳生巖大驚失色,心知不妙。梆子響聲未落,柳生宗巖眼前突然出現了無數黑點,直向自己飛了過來。緊接著羽箭破空之聲大起,聲音讓人心悸。
柳生宗巖見機甚快,身子斗然向後一倒,直向院子中墜了下去。
院子中的眾人聽柳生宗巖在牆頭上說話,知道他想以徐承嗣作為人質,逼迫徐承宗放倭寇離開城隍廟。只不過突然聽到廟外又傳來令人心悸的羽箭破空之聲,眾人都是吃了一驚。眼看著柳生宗巖從牆頭上倒墜了下來,身子剛剛低過了牆頭,無數羽箭已然從廟外飛了進來。
院子中的倭寇見羽箭射了進來,嚇得四散奔逃,只不過猝不及防之下,已有十幾名倭寇身中數箭,慘叫著倒在地上。守在大殿石階前的尹捕頭、馮師爺和公差捕快等人揮舞手中的鋼刀、鐵尺和水火棍,拼命遮擋飛過來的羽箭。只是羽箭突然襲來,而且又多又急,立時有數名捕快受了箭傷。好在他們距離院子較遠,雖然中箭,卻並未像院子中的倭寇那般被射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