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才接著說道:“眼下已到了十萬火急的關頭,若是有人將此事洩漏給天山派的道士,他們不知道事情的是非曲直,鬧將起來,倭寇趁機攻擊,咱們誰都脫不了身。是以天山派的道士回到大殿之後,各位須得閉緊了嘴。若是有人胡說八道,別怪厲某手中的刀不認人!”
眾人聽厲秋風說得狠毒,一個個噤若寒蟬,無人答話。
紀定中道:“依厲大人所說,倭寇會在一個時辰之後攻擊大殿。咱們須得在一個時辰之內想出法子。這、這可有些難辦。”
厲秋風道:“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咱們是死是活,也就在這一個時辰之內。一會兒厲某將天山派眾道士叫回殿內。這些道士武功高強,若是能與咱們齊心合力,對付倭寇,倒是一支不可輕視的奇兵。厲某要藉助這些道士的力量,去辦一件大事。”
紀定中見厲秋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下略略鬆了一口氣。厲秋風接著說道:“紀師爺,天山派的道士知道你是主事之人,煩勞你去將他們請回殿內,我有話說。”
紀定中點了點頭,便即走出了殿門。片刻之後,卻見他帶著閔道士等人走了回來。眾人聽了厲秋風方才說的狠話,見天山派道士回到大殿,生怕自己神情有異,讓這些道士看出破綻,只怕厲秋風和紀定中都不會饒了自己。是以公差捕快,以及史家刀等幫派的幫眾紛紛後退,給天山派弟子讓出了一條通道。
只是眾人後退之後,閔道士等人立時看到了躺在供桌前的雲中子。眾道士見掌門人倒在地上,登時大驚失色,快步搶到雲中子身邊,一邊檢視他的身體,一邊大聲呼叫雲中子醒來。
厲秋風站在一邊,故意嘆了一口氣,道:“雲中子道長方才與那個倭寇老鬼對戰之時,中了對方的重手。只是雲中子道長內功深厚,強撐著退入大殿。進殿之後,道長傷勢發作,咱們功力不足,無法將道長救醒……”
閔道士是雲中子的大弟子,不只武功高強,而且精通醫道。他仔細檢視了雲中子的傷勢,確實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方才他親眼看到柳生宗巖將雲中子逼得陷入險境,知道柳生宗巖的武功遠在雲中子之上。這個倭寇老鬼暗中下了毒手,以內力傷了雲中子,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而厲秋風偷襲雲中子,在他胸口膻中穴上打了一拳,後來又踢中了雲中子的神封穴,用的都是獨門秘傳的武藝,並非是江湖中的常見功夫。是以雲中子的傷勢看上去像極了被對方潛運內力打傷。閔道士知道雲中子心高氣傲,方才在院子中與柳生宗巖動手,眾目睽睽之下,即便受了柳生宗巖的重手,卻也絕對不甘心在眾人面前倒下。定然是強忍著傷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退回了大殿,這才倒在了地上。是以聽了厲秋風的話,閔道士等人並無半點懷疑。
閔道士檢視了雲中子的身子,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黑色藥丸,塞進雲中子的口中,助他嚥了下去,這才站起身子,對紀定中說道:“那個扶桑老鬼好生厲害,想來方才暗下毒手,以內力震傷了家師。好在家師內功不弱,雖然傷勢不輕,卻也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須得靜臥十幾個時辰,方才能清醒過來。”
紀定中心下暗想,這個姓閔的還給雲中子臉上貼金,說什麼柳生宗巖暗下毒手。兩人若是光明正大的比試武功,只怕你師父走不出十招,便要死在倭寇的手中。只不過紀定中心下雖作此想,臉上卻故意做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道:“如此最好,上天保佑雲中子道長平安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