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杜家勢微,已是必然之事。眼下我只求旭兒能夠平平安安,其它什麼富貴榮華,早已不作他想。”
黃旭雖然不曉得黃崇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卻聽出了黃崇對自己的擔心憂慮,心下感動,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只聽胡坤說道:“老黃,你也不要如此沮喪。咱們就算不想升官晉爵,榮華富貴,可是須得自保,可不要像花家一般,落得一個滅門的下場。海州一戰,咱們三家精英盡出,死傷慘重。可是聶老太爺坐鎮封門村,以為後盾,紀定中居中排程指揮,聶家的厲害人物並沒有露面。倒是咱們陸、趙、杜三家傾盡全力,與徐家殊死一戰。徐家雖然被咱們滅了,可是咱們三家也是損折了大半,剩下聶家獨大。這些年來,陸家在陸二伯伯主持之下,勢力漸強,隱隱已可與聶家分庭抗禮。可是海州一戰,陸家也有不少厲害人物戰死,實力受損。方才史念豪和史念陽自相殘殺,史家刀群龍無首,張百行和紀定中一唱一和,輕輕鬆鬆地便將史家刀一門從韓去思的手裡奪了去,交給蔡笑統領,其實就是歸入聶家旗下。雷拳門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看楊子喬對張百行唯唯諾諾的模樣,只怕與聶家早就暗通款曲了。聶家將史家刀和雷拳門收服,洛陽城自然也被他們從陸家手中奪了去。陸二伯伯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黃崇嘆了一口氣,道:“陸家都沒什麼話說,你我又有什麼辦法?老胡,紀定中屢次有意將你我二人留在一處,可沒安什麼好心。他巴不得咱們起了齷齪,最好你老胡一怒之下,將我一刀殺了,那才遂了他的意。是以一會兒你離開之時,這場戲須要做得足,最好打我一記耳光,聶家那些人才不會懷疑。”
黃旭越聽越是心驚,不曉黃崇和胡坤說的都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封門村是什麼地方,聶、陸、趙、杜四家又是怎麼一回事。
只聽胡坤說道:“摔幾個杯子,罵上一句,甚至掀翻了你這縣衙正堂的公案,都不算什麼。可是打你老黃,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紀定中奸滑似鬼,咱們這場戲若是演得過了,只怕他也會起疑心。一會兒我離開之時,咱們大聲吵上幾句,再摔兩個杯子,已經足夠了。”
胡坤說到這時,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不過自從海州一役之後,聶家自以為巧計得售,便不像以前那般隱忍,對咱們三家的壓榨越來越重,已激得各家對聶家越發不滿。紀定中與海賊勾結,對付徐家。我聽說這條計謀還是陸二伯伯說給紀定中的。我總是覺得陸二伯伯此計並不簡單,弄不好他是故意將海賊引見給紀定中,便是埋下了一步棋,要在徐家被滅之後,借用海賊之力對付聶家……”
他話音未落,黃崇“噫”了一聲,似乎大為驚訝,口中說道:“陸二伯伯真有如此打算?這、這也太過不可思議了罷?”
胡坤冷笑了一聲,道:“陸二伯伯深謀遠慮,論智謀絕對不在聶老太爺之下。這些年陸家好生興旺,只不過始終被聶家打壓,他焉能心服?別的不說,若不是聶家作梗,韓去思早就高升到京城六部,至少能做到侍郎,還用守在洛陽這個破地方?”
胡坤說到這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接著說道:“這幾日我冷眼旁觀紀定中的言行,終於給我明白了聶家的圖謀。聶老太爺和紀定中甘冒奇險,要擊殺海賊,絕對不是因為吝嗇不想支付海賊銀子,而是要藉此機會,讓咱們陸、趙、杜三家再與海賊火拼一場,打得兩敗俱傷,聶家坐收漁翁之利。只怕在聶老太爺和紀定中心中,咱們三家比徐家和海賊更加可惡,必欲滅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