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背對東方,一直在等太陽昇起。他等待的機會,就是太陽昇起,陽光照射在玉清子臉上的那一刻。因為他已算定在陽光照射之下,玉清子一定會閉上眼睛。而那一刻,就是他唯一的機會。
玉清子閉上眼睛的剎那之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只不過他明白的太遲了。就在他眼睛閉上的瞬間,厲秋風已然動了。
只見他身形一閃,身子向前搶出,右手同時拔出了繡春刀。
玉清子身在半空,向東撲擊。厲秋風腳踩大地,向西搶出。
兩人瞬間交錯,厲秋風右手的長刀倏然劈出。陽光映在長刀之上,寒光閃爍,懾人心魄。
電光火石之間,刀光閃過之時,血花四濺。
半空中的玉清子倏然變成了兩半,一左一右地摔了出去。
原來就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厲秋風手中的繡春刀如皰丁解牛,從玉清子的胯下直劈了上去,藉著玉清子撲擊之勢,長刀逆勢上擊,竟然將玉清子劈成了兩半。
厲秋風衝到石橋邊,倏然停下腳步。只聽背後傳來“撲通”兩聲,卻是玉清子的兩片屍身摔在了地上。
厲秋風緩緩轉過了身子,見玉清子的腦袋懸在他左半邊身子上,兀自瞪著眼睛狠狠盯著厲秋風,兩片身子抽搐不止。
厲秋風右手提刀,刀尖斜指地面,鮮血自刀身血槽流了下去,血珠從刀尖一滴一滴地墜落到地上。此時四周萬籟俱寂,每一滴血珠滴落到地上,都會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在一片寂靜之中傳了出去,竟然讓人心悸不已。
厲秋風看著玉清子,冷冷地說道:“你現在知道殺人和武功高低壓根沒有半分關係了罷?”
玉清子臉上現出恐懼的神情,這神情慢慢僵硬起來。只見他嘴角微微動了動,眼睛中的光芒瞬間消失,整個眼睛失去了神彩,變成了一片灰白。
厲秋風見玉清子已然死去,這才鬆了一口氣。方才與玉清子對敵,他沒有半分勝算。只不過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克敵制勝的法子。
與玉清子這等高手對決,生死只在剎那之間。與尋常武林高手過招,犯下一兩個錯誤,或許可以以躲避、退讓來化解。但是面對絕頂高手,生與死只是瞬間的事情。一旦犯錯,便沒有退路。
厲秋風如此,玉清子亦不例外。是以玉清子刺出一劍,封死了厲秋風所有退路,可以說是大佔上風。但是他被升起的太陽照射得閉上了眼睛,卻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玉清子這一劍如果能完整得使將出來,厲秋風武功不及他精純,非死即重傷。但是他閉上了眼睛,卻給了厲秋風一線生機。厲秋風藉著這一線生機,拔刀反擊,一招致命,將玉清子劈成了兩半。
電光火石之間,厲秋風和玉清子都到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只不過厲秋風逃了出來,玉清子卻墜入了地獄。
厲秋風走到玉清子的兩片屍身前,將長刀在屍體上蹭了幾蹭,擦掉了刀身上的鮮血,這才收刀歸鞘。
他轉過身去,沿著來路向修武縣城走去。
厲秋風沒有去尋找張昊,因為他知道,像張昊這等人物,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這人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做事冷靜,絕對是一個棘手人物。他身為錦衣衛,卻做了倭寇的臥底,只怕許鷹揚也會折在他的手中。
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下一陣焦慮。若是換了別人,一刀殺掉玉清子這等高手,此時定然是志得意滿,欣喜若狂。厲秋風卻沒有絲毫高興之意,心中倒越發擔起心來。直到他穿過樹林,走回到大道之時,太陽已然升起在半空,籠罩著四周荒野的霧氣大半消散。厲秋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握拳,衝著空中一聲狂叫,嚇得棲息在樹上的野鳥四散飛去。厲秋風這才覺得胸口的悶氣稍稍散去幾分,大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