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沒有想到胡坤和黃崇竟然如此說話,心下不由凜然一驚。今晚修武縣城內鬧成如此模樣,便是因為胡一嶽死在城中,胡坤心傷愛子喪命,竟然帶了三千鐵騎衝入城中,要殺黃崇洩憤。而且方才眾人在屋中密謀之時,胡坤也是咄咄逼人,對黃崇冷嘲熱諷,甚至出言咒罵,可以說是毫不留情。想不到此時此刻,兩人卻又如此說話,分明是一對密友,哪裡會是仇敵?
厲秋風正自不解之時,卻聽黃崇說道:“老兄說得哪裡話來。你罵我罵得越狠,他們幾個便越開心。若是你能在我身上捅一刀,他們便更加不會生疑了。你道聶家兄弟為何放心你我留下?便是因為老兄方才氣勢洶洶,一心要將我殺掉,聶家兄弟這才不疑有他。他們有意將你我留下,便是盼著咱們火拼。若是明白一早,咱們變成了兩具屍體,只怕正中他們的下懷。”
胡坤道:“你這可是說笑了。若是在你身上捅刀子,我還不如先將聶家這兩個壞種殺掉。老黃,眼下咱們有兵有將,滅了聶家和陸家不是什麼難事。為何你還要再忍下去?!這些年來,我已經受夠了聶家這兩個壞種。眼下徐家已滅,難道咱們還要聶家騎在咱們頭上指手劃腳,飛揚跋扈不成?”
厲秋風越聽越是心驚,正想聽黃崇如何回答。想不到胡坤說完之後,黃崇卻一直沒有答話。過了半晌,胡坤低聲說道:“老弟智謀勝我十倍,是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對老弟言聽計從。以前你總是說大敵當前,還不能和聶家兄弟翻臉。現在徐家被滅,聶家兄弟已經開始下手剪除咱們。若咱們還是忍下去,只怕這數日之內便會遭了聶家的毒手,到了那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話音方落,卻聽黃崇說道:“聶家兄弟雖然心狠手辣,不過他們拿不到咱們手中的鑰匙,還不會對咱們下手。咱們拿不到聶家和陸家手中的鑰匙,卻也不能和他們撕破面皮。花家的鑰匙一定是落在聶家的手中,老韓十有八九也是受了紀定中的脅持。咱們眼下只能小心周旋,看看紀定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好在老兄聰明,這次帶了三千鐵騎來。否則聶家兄弟沒有顧忌,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胡坤道:“依老弟來看,雲臺山無極觀被滅,又有這麼多江湖武人聚到修武縣城,都是聶家兄弟在背後搗鬼不成?”
黃崇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眼下我也猜不透這些事情之間有什麼關聯。若說是聶家兄弟搞出這些事情,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按理說滅了徐家之後,紀定中要除掉你我,最好的法子是不驚動任何人,要麼將咱們兩人捉去,逼咱們交出鑰匙。要麼是將你我的妻子兒女捉住,以他們為人質,脅迫咱們交出鑰匙。無極觀、逍遙觀和空明寺是武林幫派,聶家兄弟只想獨吞那筆寶藏,對於江湖之事向來不參與,萬萬沒有殺人放火的理由。這事情倒真是奇怪,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黃崇說完之後,胡坤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過了老半天,他才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眼下城中危機四伏,我不敢留在城中,免得被聶家兄弟下手暗害。方才紀定中要我留在軍中,等他的號令。我正好藉機出城,不過不是等他的號令,而是等你老弟的命令。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的三千鐵騎便可踏平修武縣城,管教聶家兄弟和他們的同黨一個都逃不掉。”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老蔡這個喂不飽的白眼狼,和聶家兄弟眉來眼去多少年了,現在終於跳出來了。老弟不必為這個叛徒之事憤憤不平。待咱們滅了聶家之後,蔡笑也絕對逃不掉。”
黃崇沉聲說道:“蔡家打從百餘年前便不是真心投入黃家門下,他們一直迎合聶家,否則聶家也不會放他們離開封門村,而且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如果沒有聶家支援,以蔡家那些人的本事,豈能在山西創下如此大的家業?這幾十年來,他們暗中一直聽從聶家的號令,對於黃家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