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坤心下雖然驚疑不定,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物,瞬間便鎮靜了下來。眼看著這名家將穿過院子,直向自己奔了過來。隨後又有數名修武縣的公差跟了進來,一個個神情緊張,與站在門口的修武縣捕快班頭竊竊私語。那名捕頭瞬間臉色大變,不時轉頭向主桌望了過來。
那名家將搶到胡坤身邊,雖然正是隆冬之際,這人卻滿頭是汗,神情慌張,嘴角微微抽搐,壓低了聲音對胡坤說道:“大人,出大事了!”
胡坤心下焦急,不過他是大將出身,知道此時萬萬不可露出驚慌之色。否則不只會被這些江湖武人輕視,同桌的一眾官員也會瞧他不起。是以他強自壓住心中的焦慮,對那名家將說道:“你不要慌,有事慢慢說。”
那名家將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對胡坤說道:“少將軍、少將軍被人、被人、被人害死了……”
“什麼?!”
胡坤顫聲問了一句,登時站起身來。他這一下站起甚急,不慎碰翻了桌子上一壺酒,酒水瞬間濺得到處都是。群豪坐得遠了,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黃崇、韓去思等人坐在主桌,與胡坤距離甚近,是以聽得清清楚楚。兩人神色大變,登時也跟著站了起來。
胡坤面露驚慌之色,只不過瞬間便恢復了常態。他略一沉吟,衝著黑衣家將擺了擺手,低聲說道:“你帶人保護好現場,本官隨後就去。”
那名黑衣家將答應了一聲,便即轉身奔了出去。胡坤慢慢坐回到椅子上,衝著黃崇和韓去思點了點頭,示意二人坐下。這才對群豪說道:“依本官看來,兇手不只要滅掉無極觀,更要與天下英雄作對。他殺了這麼多江湖好漢,便是向各位好漢示威。大家若想保得身家性命,便要齊心合力,查清兇手是誰,再將他千刀萬剮,為死去的江湖好漢報仇雪恨!”
群豪聽他說得決絕,登時鼓譟起來。更有人大聲喊道:“咱們願聽胡大人號令。請胡大人劃下道來,咱們不怕刀山火海,也要將兇手揪出來!”
胡坤見眾人群情激憤,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兇手已然潛入修武縣城,就在方才,小犬便遭了兇手的毒手。”
胡坤原本在軍營長大,身為武官,粗魯少文。不過畢竟在官場之中混了數十年,說話辦事,多多少少有了幾絲文雅之氣,不像普通軍士那般淨說大白話。他稱呼自己的兒子為“小犬”,卻有一大半江湖人士沒有聽懂。有人心下暗想,這兇手如此兇殘,竟然連胡大人家的小狗都不放過。難道兇手真想斬草除根,雞犬不留?!
厲秋風自然知道“小犬”指的是胡坤的獨子胡一嶽。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對胡一嶽下手,心下卻也是悚然一驚。不過轉念一想,胡一嶽仗著胡坤的勢力,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眼下修武縣城中來了這麼多武林高手,或許是胡一嶽作惡之時,恰好遇到了俠義之士,這才出手懲戒這個惡少,卻也並不是稀奇之事。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下不止不再驚愕,反倒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只不過劉湧等人卻是心下大驚,暗想兇手屠戮無極觀、逍遙觀、空明寺,以及趕往雲臺山赴援的江湖中人,公然挑戰武林各大門派。此時又對汝陽衛指揮使的兒子下手,那是連官府都不放在眼中。能同時挑釁武林各大門派和官府的,除了當年的魔教之外,無人能有如此勢力和膽氣。當年正是各大門派與元軍和朱元璋的義軍聯手,才將魔教聚殲於雲臺山。難不成魔教百餘年來臥薪嚐膽,隱忍不發,終於等到羽翼豐滿、勢力復張之時,便即重出江湖,向武林各大門派和朝廷大舉報復?
韓去思和黃崇卻知道胡一嶽被害,胡坤雖然表面上鎮靜,心下定然狂怒之極。是以韓去思站起身來,右手端起一杯酒,對眾人說道:“胡大人的意思是各位江湖好漢既然已經到了修武縣城,便應助朝廷一臂之力,查明幕後真兇。這不只是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