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和尚見同桌諸人酒足飯飽之後,卻也是湊在一處小聲說話,並未留意二人。是以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只是眼下咱們敵友未明,在場的這些幫派首腦之中,除了華山派、崑崙派之外,武林中其它名門正派好像都未到場。傾覆無極觀的兇手若真是魔教,今日到場的江湖群豪雖然也有一兩千人,可是大半都是些二三流的幫派,只怕難以與魔教對抗。”
厲秋風道:“不瞞大師,其實晚輩一直懷疑此事是否真的是魔教所為。當年魔教首腦人物盡數死在雲臺山,留駐各地分舵的都是些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不過數年之間,便被武林各大門派以及元軍、義軍先後剿滅。或許有少數魔教教眾逃出生天,只不過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傑出之輩,能逃得一條性命,已是謝天謝地,又如何敢行兇報復?這百餘年來,武林各大門派並未放鬆對魔教的提防,雲臺山防守如此嚴密,便是證據之一。若是真有魔教餘孽暗地裡伺機報復,不只武林各大門派會有所察覺,眼線遍於天下的錦衣衛和東廠豈能不知?是以晚輩以為,此事多半不是魔教後人所為。”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或許真有一位魔教的後人武功極為了得,只不過以這位前輩的胸襟見識,只怕他並不想與武林各大門派為敵,否則江湖之中早就掀起了腥風血雨。”
玄機和尚一怔,道:“厲施主說的這位前輩又是哪一位?”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這只是晚輩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證據。待此間事情了結之後,晚輩倒真想去探查一番,看看這位前輩到底是何來歷。”
玄機和尚聽厲秋風對此人頗為敬重,心下十分好奇,原本想打聽一下這位前輩到底是哪一位成名的英雄。只不過看厲秋風的模樣,即便自己詢問,他也不會說出來,只得作罷。
便在此時,卻見於帆自正堂中走了出來。開席之前,他曾邀請厲秋風與他共坐一桌,只是被厲秋風拒絕。待胡坤、韓去思、黃崇等人落座之後,於帆便即進了正堂,再也沒有露面。此時酒宴即將結束,他卻又匆匆走了出來,厲秋風心下倒有些驚疑。
只見於帆走到黃崇身邊,俯下身子和他小聲說了幾句話。黃崇點了點頭,又與韓去思低語了幾句。韓去思看了於帆一眼,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於帆向兩人拱了拱手,這才走到主桌之前,目光掃視了整個院子之後,大聲說道:“各位英雄,本官有幾句話要說,請各位仔細聽好。”
群豪此時已吃得酒足飯飽,正自大聲說笑,聽得於帆如此一說,院子中登時靜了下來。於帆大聲說道:“今晚酒宴之後,各位英雄回到下處之後,須得約束門人弟子,不得在修武縣城滋擾生事。眼下河南巡撫衙門的大員即將趕到,京城刑部也會派人到咱們修武縣查案。韓知府和黃知縣說了,各位都是英雄好漢,既然到了修武縣,便是咱們修武縣的強援。這幾日還請各位多多協助,若是發覺有可疑之人,各位可先行拿下,送到衙門。若是拿到之人與雲臺山的案子有關,衙門會有重賞!”
於帆話音未落,群豪登時小聲議論起來,只聽得院子中一片嗡嗡之聲。與厲秋風和玄機和尚同桌的幾名江湖中人臉上現出了興奮之色。一名瘦小枯乾的老者道:“咱們到雲臺山來,本來是接了帖子,要助無極觀一臂之力。只是眼下無極觀已經被人燒成一片白地,咱們算是白跑了一趟。不過若是能捉住兇徒,拿上一份賞銀,咱們也不枉了這番辛苦。”
其餘幾名江湖人物也是紛紛出言附和。厲秋風心下暗想:“韓去思和黃崇算盤打得不錯,他們是想利用這些江湖人物暫保修武縣平安。雲臺山的案子太過兇殘,單憑修武縣衙門的公差捕快,絕對對付不了這些兇徒。而江湖群豪大舉來援,雖然其中一流高手並不算多,只不過群豪人多勢重,聲勢極大。這些江湖人物留在修武縣城,兇徒便不敢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