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子,稱你一聲‘師爺’,你倒是得意便猖狂,不知天高地厚起來,竟然在本官面前也如此無禮。本官到修武縣赴任雖然不足一月,卻也聽說前任縣丞時常受你擠兌,縣衙上上下下百十口可以不知道黃知縣,卻無人不知道你張師爺。好,今日本官就給你一個教訓,免得你豬油蒙了心,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東西!”
於帆說完之後,張師爺面色鐵青,盯著於帆說道:“你、你不過是一個縣丞,蕞爾小吏,竟然也敢如此猖獗?!”
於帆冷笑道:“蕞爾小吏,也要強過你這個屢試不中的窮酸秀才!本官見知縣大人有要事相商,你這個窮酸給本官讓開!”
於帆說完之後,直向前撞了過去。此時他全身已然貫注內力,張師爺若是強行阻擋,於帆便要將他撞一個筋斷骨折。那四名捕快武功不弱,已自瞧出了於帆的用意,是以快步上前,想要攔住於帆。
厲秋風眯縫著雙眼,見張師爺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只不過於帆逼近之時,他卻並不後退。只見張師爺右手垂下,手中的摺扇斜斜地豎了起來,扇尖對準了於帆小腹。
厲秋風心下一凜,暗想這張師爺看上去不像身有武功之人,不過他轉動手中摺扇,看似無意之舉,其實卻封堵住了於帆前行的方向。若是於帆不行避讓,便是自己向摺扇上撞了過去。張師爺若是身負武功,只須催動內力,立時便能重創於帆。這一招舉輕若重,於平靜之中隱含殺機。厲秋風立時判斷這位張師爺絕非尋常人物,而是一名極厲害的武功高手。
眼看著於帆就要撞到張師爺手中的摺扇上,厲秋風身子一晃,卻是後發先至,已自到了於帆身側,右手斗然伸出,食指和中指併攏,正搭在張師爺手中的摺扇之上。只聽厲秋風笑道:“倒是厲某多餘了,兩位何必慪氣,再向知縣大人稟告一聲不就行了麼?”
張師爺只覺得眼前人影閃動,一人已自到了面前。自於帆到任之後,事事與他不和,使得張師爺對於帆也是極為不滿,存心要借今日之事挫一挫於帆的銳氣。是以他眼看著於帆向自己逼近,便以扇為劍,暗藏殺招。想不到原本站在五六步外的那個灰衣人卻突然搶上前來,兩根手指斗然伸出,張師爺尚未來得及收回摺扇,那人的手指已然搭在他的摺扇之上。張師爺只覺得一股大力自扇子上湧了過來,心知不妙。只聽“啪”的一聲,卻是張師爺右手鬆開了摺扇,任由扇子掉落到地上,自己卻趁機連退四步,已自躲到了四名捕快的身後。
若以真實武功而論,張師爺雖然不及厲秋風,卻也不至於一招落敗。只不過他一心要折辱於帆,整個人如同一張拉滿了的弓,箭頭直指於帆。此時厲秋風從旁側擊,便如同用針在一個充滿氣的氣囊上紮了一下,使得張師爺猝不及防,若是要強頂硬抗,非得傷在厲秋風手中不可。他見機倒也甚快,眼看情勢不妙,竟然連扇子都不要了,抽身急退,這才不至於被厲秋風所乘。而且他心思縝密,生怕厲秋風隨後追殺,瞬間便退到四名捕快的身後,將這四名捕快做了自己的護身盾牌。
那四名捕快武功不弱,已自看清張師爺在厲秋風手下吃了虧。四人心下一凜,知道來了強敵。只聽一陣“嗆啷”之聲,四人同時拔出了長劍,劍尖直指向厲秋風和於帆。
此時後宅院中一片寂靜。陽光自東側灑落下來,被廂房遮住了大半,恰好將這院子分為東西兩半。東側兀自隱藏在陰影之中,西側卻已是一片光明。張師爺和四名捕快立於東側,於帆和厲秋風站於西首,兩夥人中間卻是一道光明與陰暗的交界線,真可以說得上是涇渭分明。
厲秋風與張師爺只是初次見面,不過瞧此人用心狠毒,是一個極難對付的人物,心下暗想,這人的性子與司徒橋頗為相似,都是狂傲之極。只不過司徒橋雖然率性而為,卻輕易不會傷人性命。此人方才暗藏殺機,竟然要對於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