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不是門生故舊遍天下?是以今上雖然廢黜了楊大人、劉大人等老臣,不過這些老臣的同黨,卻仍然遍佈京城和各地衙門。今上想要坐穩龍椅,便得將這些人連根拔除。是以這十餘年間,朝廷迭興大案,便是為了除掉這些老臣的黨羽。遠的不說,便是在數月之前,京城左近便發生了大亂。聽說是有人調動邊軍,妄圖謀反。只不過今上手段高明,將這場大禍消於無形之中。”
厲秋風聽於帆說到這裡,暗想這人不過是江南一個小吏,竟然也知道京城左近發生的大事,倒也算得上是耳目極靈。只不過他這番猜想卻似是而非,未得要領,心下卻又有些好笑。
只聽於帆接著說道:“河南距離京城不遠,朝中大佬與河南巡撫衙門和各府縣的官員關係密切。京城乃天子腳下,守衛森嚴,有人便想到了河南。若是在河南起事,這裡不似京城那般防守嚴密,極易成功。而且距離京城極近,便於起事之後殺奔京城。是以有人便打起河南的主意來了。”
厲秋風越聽越是心驚。初時他為了迷惑於帆,故意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是真的有些驚疑。厲秋風看了於帆一眼,問道:“依於大人看來,錦衣衛在修武縣左近大肆殺戮江湖人物,卻又是為了什麼?”
於帆道:“錦衣衛受人指使,突然到了修武縣,先是燒了雲臺山上的道觀和寺院,又大殺江湖人物,便是要在河南做下大案,使得朝廷上下關注河南,無暇他顧。指使錦衣衛做案之人,便可以在京城為所欲為,做一些平日裡不敢做的事情。只不過這些大半是於某的猜測,作不得準。”
厲秋風沉吟片刻,口中說道:“於大人說的這些事情,厲某大半倒是懂了。不過這些朝廷大事,與厲某這樣一個浪子,卻沒有太大幹系。於大人若是要讓厲某幫忙,直說便是,不必繞這些圈子。”
於帆面露尷尬,咳嗽了幾聲,這才接著說道:“厲兄的人才武功,天下少有。於某初到修武縣任職,便遇到這般棘手的案子,一個應對不慎,便是抄家滅門之禍。所幸厲兄恰好到了修武縣,卻是上天垂憐,給了於某一條生路。眼下修武縣治下已出了數百條人命,可是恐怕這只是一個開始,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更大的案子隨時都可能發生。於某想請厲兄出山,協助於某辦這個案子。”
厲秋風故作驚慌,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顫聲說道:“於兄這是說笑罷?厲某一介平民,怎麼敢協助官府辦案?!”
於帆急忙站起身來,將厲秋風按回到椅子上,口中說道:“厲兄不必驚慌。於某不是想讓厲兄到戰陣之上拼殺,只是想請厲兄統領義民,保護修武縣一方平安。”
厲秋風不知道於帆到底是什麼意思,心下驚疑不定,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於帆見厲秋風一臉驚愕,接著說道:“厲兄有所不知。今早接到許家莊和李莊的里正報案之後,黃大人也是驚恐之極。他一面具文洛陽知府衙門和河南巡撫衙門,請上官速派幹員到修武縣來查辦此案,一面將全城的捕快盡數集結在縣衙,以防有亂民圍攻官府。只不過修武縣上上下下滿打滿算不過一百多名公差,別說查案,只怕自保都極為困難。是以黃知縣要尹捕頭召集城中義民,協助公差守衛縣城。只不過這些義民雖然各負本領,卻是一群烏合之眾,須得有人統領,才不至於耽誤大事。於某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了厲兄。以厲兄的人才武功,約束這些義民,豈不是易如反掌?是以於某匆匆趕來,便是想請厲兄賞於某一個面子,幫助於某度過這個難關,也是為修武縣百姓做一件好事。”
於帆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對著厲秋風一揖到地。
厲秋風急忙側身,將於帆這一禮讓了過去,口中說道:“不敢不敢。厲某隻是外來的浪子,怎麼敢為官府統領義民?尹捕頭做事沉穩,由他來做義民的首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