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壽心下老大不服氣,只不過他羽翼未豐,雖然面對的不過是一個縣丞,卻也不敢貿然翻臉,是以只得賠著笑道:“於大人說得是,草民考慮不周,做事莽撞,這就帶了弟兄們離開修武縣,回去閉門思過!”
崔延壽一向狂傲,原本不會就些收手。只不過他看到尹捕頭和馮師爺一臉幸災樂禍地站在一邊,巴不得瞧著自己出醜,而天龍門眾弟子也眼睜睜看著自己。若是自己還厚著臉皮留在這裡,只能受於帆、尹捕頭和馮師爺的羞辱,日後還如何統率門人與江湖各大幫派爭霸?是以他打定了主意,只想儘快離開此地。待到與洛陽府和河南巡撫衙門,甚至京中大佬搭上線之後,於帆、尹捕頭和馮師爺給自己的羞辱,自然要加倍奉還。
於帆厭惡地看了崔延壽一眼,口中說道:“此次天龍門損折不少人手,崔掌門難道會就此收手嗎?”
崔延壽此時只想著儘快離開,不欲與於帆多做糾纏,是以點頭說道:“於大人,此事純屬誤會,敝門確實有弟兄傷亡,不過也誤傷了幾位苦樂庵的師父,這事情就算扯了一個平,咱們互不相欠便是。”
於帆冷笑一聲,口中說道:“只憑你說互不相欠可不成,還得問問苦樂庵各位師太答不答應。”
崔延壽見於帆咄咄逼人,心下大怒,忍不住雙眼圓睜,便要發作。只不過張草木等人在一邊向他連使眼色,又看到尹捕頭和馮師爺身後跟了五六十名捕快。雖說這些捕快武功稀鬆平常,可是若是自己當場與於帆翻臉,除非將這些官差盡數殺掉,否則自己與官府這樑子就算結下了。這些齷齪官兒的手段狠毒無比,隨便給天龍門安上一個“意圖不軌”或“聚眾作亂”的罪名,天龍門便沒了立足之地。是以他強忍怒氣,向著於帆尷尬一笑,轉頭對圓覺高聲說道:“圓覺大師,咱們今日大水衝了龍王廟,稀裡糊塗打了一架。本門弟子打傷了幾位師太,不過天龍門也有十幾人傷亡。眼下既然誤會已然消除,咱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此事就算扯一個平,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方才於帆等人到了之後,崔延壽便即停手不攻,忙著上前迎接。天龍門眾人見掌門人走了,便即住手不攻,不過仍然將厲秋風和圓覺等人圍在中間。苦樂庵眾尼有了喘息之機,便即互相包紮傷口。躺在地上那三四名女尼受傷較重,慧明、慧文等人將這幾名女尼圍在中間,遮住了她們的身子,由圓覺和慧清為傷者解開衣衫清理傷口,又敷上了金創藥。圓覺見這幾名弟子雖然傷勢不輕,不過沒有性命之危,這才鬆了一口氣。待崔延壽假惺惺地提議雙方就此罷手,圓覺雖然深恨天龍門卑鄙無恥,不過此時敵眾我寡,崔延壽等人越早離開越好。是以圓覺冷冷地說道:“崔掌門既然想走,貧僧便不送了。”
崔延壽道了聲謝,這才轉過頭來,對於帆說道:“於大人,圓覺大師已經答允咱們互不追究了,您看草民可否就此離去?”
於帆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們就速速離開此地罷。”
崔延壽強自擠出幾絲笑容,向著於帆拱了拱手,道了聲謝,右手一揮,便即帶著天龍門弟子向坡下走去。只是他剛剛走出數步,卻聽於帆沉聲說道:“崔掌門暫且留步,本官還有幾句話要說。”
崔延壽心下老大不耐煩,只不過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恨於帆入骨,聽得於帆說話,臉上肌肉扭曲,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只不過待他轉過身去面對於帆,臉上卻淨是諂笑,對於帆說道:“於大人有話儘管說便是。”
於帆略一沉吟,這才開口說道:“本官乃修武縣新任縣丞,掌管一縣之刑名、錢糧,職責所在,不得不提醒崔掌門幾句。洛陽乃是中原重鎮,修武縣歷來便是洛陽北面的門戶。京中高官大佬對修武縣的吏治民情極為看重。這幾日京城來了幾位大人,便在修武縣城下榻,還有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官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