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司徒橋、長孫光明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心下都拿不定主意。蘇巖卻是一臉沮喪,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口中說道:“自從大霧之後,咱們便分不清東西南北。若是能辨清方向,卻也不至於如同遇上鬼打牆一般,像沒頭蒼蠅一般在這裡繞來繞去。”
厲秋風聽蘇巖如此一說,心下一動,道:“若是機巧的法子都不管用,那咱們不妨用一個最笨的法子。”
司徒橋等人卻是茫然不解,怔怔地看著厲秋風,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才好。厲秋風道:“咱們在這裡大兜圈子,自然是在前行之時,這道路在咱們不知不覺之間變換了方向。依厲某之見,咱們之所以沒有發現道路的方向發生了變經,那時因為四周的情形太過相像,一直走將下去,便容易產生錯覺,隨著道路轉變方向卻不自知。若是咱們腳下能夠沿著一條直線前行,便不會被四周的情景欺騙。是以在下想了一個笨法子,再向前行之時,可以邊走邊在路上畫出一條直線。這樣一來,若是道路的方向發生了變化,咱們自然立時便會察覺……”
厲秋風話未說完,司徒橋等人已然恍然大悟,登時叫起好來。厲秋風抽出警惡刀,長孫光明拔出長劍,便要邊走邊在路上劃出線來。蘇巖將手中的禪杖遞給玄機和尚,口中說道:“這禪杖是當年玄奘大師的神器,交給玄機大師保管最為妥當不過。”
厲秋風心下一怔,隱隱覺得彷彿有什麼事情不對。他呆立片刻,見玄機和尚將禪杖恭恭敬敬地接了過去,便即開口說道:“蘇姑娘,這禪杖你一直隨身帶著麼?”
蘇巖不知道厲秋風為何會有此一問,心下奇怪,不過還是點頭說道:“是啊。這禪杖自從被司徒先生挖出來之後,便由咱們帶著來到了這裡。”
厲秋風心下暗想,在遇到大霧之前,他與長孫光明、蘇巖在池頭廟中跟蹤司徒橋,親眼看到他將長孫光明和蘇巖藏在古戰場的禪杖和袈裟挖了出來。後來怪異之事不斷髮生,這禪杖和袈裟最終落在長孫光明和蘇巖手中。只不過到了太白居之後,事情越發詭異,最後眾人陷入鬼鎮之中,厲秋風便不記得這禪杖去了哪裡。不過記憶雖然模糊不清,他卻不記得蘇巖從何時起手中持有這根禪杖。為何此時蘇巖如同變戲法一般,竟然將這禪杖拿了出來?
厲秋風思忖之間,司徒橋等人卻已繼續向前走去。只見長孫光明邊走邊將長劍拖在地上,劃出一道筆直的線來。司徒橋則陪在長孫光明身邊,不住出言提醒長孫光明,兩人合力,使得地上那條線劃得甚是筆直。
玄機和尚卻是將禪杖尾端點在地上,如同長孫光明一般,邊走邊劃直線。他是武功高手,臂力既強,目力更是了得,是以以禪杖劃線,竟然沒有絲毫歪斜。蘇巖走在兩條直線之間,一邊走一邊向左右觀看,口中不由讚道:“玄機大師,真有你的!這線劃得如同用尺子比照過一樣,竟然沒有半分偏離。”
厲秋風心下雖然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清楚,只得搖了搖頭,便即跟了上去。因為長孫光明和玄機和尚邊走邊用長劍和禪杖在地上劃線,而司徒橋和蘇巖在一邊幫著兩人確認這兩條線畫得是否筆直,是以眾人前行要比此前慢了許多。如此走了三四里之後,卻聽蘇巖拍手笑道:“這道路果然有古怪!好在厲大俠想出了這個法子,咱們總算不會再上當啦!”
厲秋風等人此前已發現兩條直線越來越向右偏,到了此處之時,兩條直線已直抵道路右側與荒野的交界處。也就是說,這條道路在不知不覺之間一直在向左側傾斜。只不過這傾斜極為細微,人眼難以分辨,是以眾人才在這條道路上連兜了數個圈子而不自知。直到厲秋風想出了這個笨法子,以劃出的直線為參照,才沒有被道路所欺騙,繼續將圈子兜下去。
五人站在路邊,抬頭向前望去。